“解姑娘!我是莊景!”
“莊大人。”
解時雨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因為過於冷靜和平淡,讓莊景澎湃的心緒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往前走了兩步,再想要上前,卻被趕車的兩人攔住。
而莊景身後跟著的護衛,卻慢慢跟了上去,看著像是要將解時雨的馬車包圍起來。
“解姑娘,”莊景的聲音顫抖著,“我已經不是什麼莊大人了,我的腿變成這樣,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解時雨道:“你的心意,難道很珍貴?”
莊景一愣,隨後鍥而不捨道:“解姑娘,你現在不明白,以後也會明白的,我從第一次在西街見到你,就已經......”
不等他說完,解時雨再次打斷了他:“我這樣年輕,又不算是個醜姑娘,自然會有人愛慕我,如果每個愛慕者的心意都很珍貴,那我分身乏術。”
她冷笑一聲,又道:“再者你這一顆真心,像石頭似的四處奉送,你真當我天真的一無所知?”
莊景沉默了片刻,隨後卻忽然往馬車上撲,靈活的好像腿並沒有瘸:“你不一樣!我也不一樣!我跟別人不一樣!”
尤銅一把按住了他。
解時雨道:“尤銅,你讓他清醒一點,別耽誤我們趕路。”
“是。”尤銅拎著莊景,將他拖下馬車,在他的吶喊聲中,舉起沒出鞘的刀,猛地打在了莊景屁股上。
他這打併沒有殺氣騰騰,堪稱溫柔,然而這溫柔只是對死士而言,對莊景來說,卻是痛擊。
莊景在家中休養許久,身上的功夫也已經丟掉不少,養的身嬌肉嫩,驟然受到這樣的痛毆,當即就慘叫一聲掙扎起來。
尤銅三兩下教訓了他,又拖死狗似的將他拖到那堆圍上來的護衛面前。
莊景痛的蜷縮起來,嘴裡卻還是不死心:“不要打了,解姑娘......我只是想看看你......”
解時雨撩開車簾看了他一眼:“真該讓文姑娘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她對莊景的一言一行,從不放在眼中。
這個人所謂的愛,根本就是一種病,一種痴態,一旦拒絕他,他就會苦苦的糾纏你,試圖打動你,但是當你接受他之後,他就會毫不留情的逃之夭夭了。
文花枝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愛應當是疾風中的驟雨,不講道理、無法算計、辨不清東南西北,來的時候更是勢不可擋,頃刻之間便能定乾坤。
而不是糾纏。
尤銅看著虎視眈眈的那群護衛:“怎麼,你們這些人也想來試試我這刀快不快?”
護衛的任務,是從解時雨手中將東西搶走,彼此看了一眼,他們便暗暗的點頭,立刻動手。
文鬱坐在馬車裡,盯著外面的混亂。
邵安派給他的護衛沒有動,他也沒有動。
莊景已經做了他應該要做的事,他沒必要再出去賣可憐。
不見到解時雨,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與此同時,護衛們打成一團,馬幾次都被驚到,解時雨總算是從馬車中出來了。
她手裡緊緊的抱著畫筒,這畫筒和她一露面,六皇子留下的人手立刻潮水般湧了過去。
“文世子,該你了。”邵安留下的護衛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文鬱很想當做自己不存在,可此時此刻,他也是被挾持的人質,只能現身。
但是看著被團團圍住的解時雨,他心中一動,自作主張改變了自己的形象。
他不要做個可憐人,他要做個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