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忍住要將鄭賀暴打一頓的衝動,開了口:“鳴蟬,你到戶部去做個從員外郎,如何?”
“噗”的一聲,鄭世子將口裡的茶一滴不落的噴到了姜城臉上。
姜城默默擦了下臉,臉色很猶豫。
他很想巴結一下撫國公,也去戶部做個員外郎。
鎮國公擰著眉頭,立刻拒絕:“你別拿我兒子當靶子,他才多大。”
他安撫的看一眼不知所措的陸鳴蟬,又道:“當初你做戶部尚書怎麼被彈劾下來的,你忘了?”
撫國公毫不在意道:“不就是多用了兩個權貴子弟。”
他也將目光放到陸鳴蟬身上,蠱惑似的道:“放心,不管你怎麼鬧,我這把老骨頭兜得住,你敢不敢跟著我幹?”
“啊?”陸鳴蟬冷不丁被委以重任,撓了撓頭,“我得問問我大姐,我怕連累她。”
鎮國公立刻感到了一股濃濃的失落。
原來他對陸鳴蟬沒感情的時候不覺得,如今父愛如山,他自覺自己是個天下少有的慈父,結果自己這個慈父又出錢又出力,到最後竟然抵不過巨門巷一個黃毛丫頭。
他覺得解時雨是故意的拉攏陸鳴蟬,拿著他鎮國公世子的名頭當門神。
偏偏陸鳴蟬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是看不穿解時雨的真面目。
這兒子就連身邊交的朋友也全都亂七八糟。
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恨不能把林彤這個古板學究招回來,給陸鳴蟬作伴。
撫國公看鎮國公一臉吃癟的神情,心裡樂開了花。
巨門巷那個姑娘,要是沒野心,就不會支援陸鳴蟬做這個世子,答案如何,早已經不必多問。
鎮國公自詡天下第一慈父,其實是因為周萍的事讓他大受打擊,才將心血放在了陸鳴蟬身上。
他看誰跟陸鳴蟬要好都不懷好意,尤其是撫國公,更是沒一點好心眼。
他見陸鳴蟬得了這個訊息,也不去看莊景了,也不出去玩了,直接就往刑部趕,心裡酸成了一罈子醋。
解時雨哪裡好?
就因為她是個姑娘?
想到這裡,鎮國公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一個“爭寵”的好法子。
他得給陸鳴蟬定一門親事。
陸鳴蟬完全不知道鎮國公的小心思,他對鎮國公的孝子之心,就像是戲臺上的戲子一樣,換上一張面孔就能上場。
離開鎮國公,卸下這張面孔,他的孺慕之情和乖巧天真一瞬間就全部消失,變成一個乖戾的小子。
鎮國公對他來說,就只是鎮國公。
至於父親,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刑部巍峨,但刑部住處卻並不好,四處都帶著一股陰冷之氣,花草也是東一撮西一撮的不茂盛,偏偏幾顆大槐樹很是茂盛,籠罩出一股幽深之景。
這麼個地方,又沒有自由,不管再怎麼受到照顧,也住的愉快不到哪裡去。
陸鳴蟬進了三間連房,見了這景象就皺起眉頭,好在解時雨還能有個獨門獨院,不算太淒涼。
解時雨自己住的倒是安然,只是沒有胭脂可用,她那蒼白的臉色無從掩飾,看著有些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