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鬱天生的居心叵測,是搞陰謀的一把好手,嘀嘀咕咕的和解清說了許久。
他說張宣之所以潔身自好,全是因為懼內,張夫人發賣過的女人沒有一車也有一打,這麼多女人難道就沒有留下過一兩粒遺珠嗎?
滄海遺珠這種東西,假亦真時真亦假,誰說的清。
解清聽了半晌,心想這文定侯怎麼將個兒子養的跟個婦人一樣?
有些顧頭不顧尾。
朝堂之上只聽說認乾爹的,可沒聽說給人造個假兒子的,血脈這種東西,也是能混淆的嗎?
況且一個不慎,就會留下把柄,到時候翻船,可就不是現在這樣能挽救的了。
眼下的情形,要說壞,也沒壞到那個程度上去,張宣只能疑心是他哄騙了張闖,但傷人的卻不是他,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文鬱還是太年輕。
解清在這裡沒得到好的見解,起身告辭,趕著去張宣府上去了。
而文鬱獨自一人枯坐,心想這下他是試探出來了。
解時雨這姑娘,只看表面,那是怎麼樣都很好的,美麗動人,尊榮華貴,是一張八風不動的菩薩面容。
只有非分的想過、使過手段,才能知道她的面孔下還藏著一個足以將所有人都拉拽下去的深淵。
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她心裡的淤泥,就種出了這麼一朵美麗的蓮花。
更何況她背後還有個來歷不明的敵人。
既然是這樣,他也犯不上招惹她,不僅不招惹,還要暫時和和氣氣的比較好。
可是樑子已經結下了,想要化解,可不容易。
文鬱琢磨片刻,就先起身去了解時徽的小院子,他自身有殘缺,不喜人看,所以解時徽單獨住開了。
小院子冷冷清清,並非沒有人氣,而是缺少生機,連主子帶下人都帶著一股暮氣。
就連院子裡的花木都現出一種肆意妄為的幽深之感,彷彿這裡是個廢棄之地。
解時徽自然也成了個怨婦。
文鬱看著這一番景象,心中便生出些許愧疚來,心想好歹也是世子夫人,日後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人,哪能這麼打她。
這麼一想,他就衝丫鬟嬤嬤們一擺手,自己悄悄的進了屋子。
解時徽還在用早飯,一碗粥已經從熱喝到了涼。
看到突然出現的文鬱,解時徽一驚,勺子清脆的磕在碗邊。
文鬱衝她一笑:“時徽,你屋子裡沒放冰嗎,都熱出汗了。”
他掏出手帕,給解時徽擦汗,解時徽戰戰兢兢的受了,小聲辯解:“沒有人給。”
文鬱輕輕一嘆氣,上前摟住她的腰肢,解時徽本就嬌小,在文定侯府住了一段時日,更是瘦的可憐,他那做戲就帶了兩分真心。
“時徽,我錯了,我來向你賠罪的。”
解時徽不大敢相信他,因為他賠罪的次數不少,可該打還是打,似乎賠罪和揍人在文鬱心裡是兩件事,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