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對程進使了個眼色,擺擺手,程進立刻帶著宮人退出去,關上了寢殿的門。
“說吧,到底什麼事?”惠安帝就這麼坐在床邊打量他。
陸行越一晚上沒閤眼,也沒換衣服,衣服上全是血,已經乾涸了,一片片深淺不一,斑駁駭人。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對惠安帝道:“臣想請陛下看看此物,是否是皇家所有。”
惠安帝蹙起了眉,“拿過來。”
陸行越起身上前,雙手呈上玉牌。
惠安帝接過看了半晌,面色微微一變,“這東西你從哪兒弄到的?”
陸行越抿唇,沉默了一下。
惠安帝沒聽到回答,眯起了眼,“嗯?”
陸行越再度跪下,“是臣母親留下的遺物。”
“什麼?!”惠安帝一怔。
陸行越抬眸,深深地注視著惠安帝,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此物是臣母親留下的遺物,臣前些日子才拿到。”
惠安帝摩挲著手中的玉牌,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起身喝道:“程進,進來!”
程進趕緊進來,“奴才在——”
“你看看此物。”
惠安帝把玉牌扔給他,程進忙接住仔細檢視。
陸行越也不急,就跪在那兒等著。
程進不解,“這不是陛下腰帶上的玉牌麼?怎麼掉了?”
惠安帝冷笑一聲,“你再看看,朕的腰帶上可缺了玉牌?”
程進抬眸,惠安帝的衣服還是他看著穿的,怎麼可能少一塊,他面露不解,“那此物是從何而來?”
他雖然是這麼問,但眼神已經鎖定了地上跪著的陸行越。
陸行越沉聲道:“不知陛下可還記得二十三年前在行宮發生的事?”
惠安帝心念一動,緩緩走到陸行越身前站定,低頭注視著他,“你想說什麼?”
“二十三年前,臣的母親曾應皇后娘娘所邀入宮請安,兩人對飲談笑,後臣的母親離開皇宮,回了國公府,後被悄悄送回了陽都外的別莊,在別莊一住一年,最後病逝別莊,香消玉殞。”
陸行越說著低下了頭,陸宴寧是自盡而死,他故意說成病逝,不過這點微不足道的區別,惠安帝是不會關心的,但說出來意味大不相同,所以他撒了個小謊。
果不其然,惠安帝根本不在乎“病逝”,他倒退一步,看看陸行越再看看程進手裡的玉牌,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當日朕寵幸的根本不是宮女,而是你的母親?”
程進心猛地提起,這是他能聽的麼?
這要是真的,前朝後宮怕是要掀起新一輪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