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娘,都是小孩子,先問清楚再說……”
一個婦人顯然看不下去了,出聲勸阻。
“閉上你的臭嘴!”蓮花娘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出口傷人,“鐵牛娘,別仗著你是采薇家的鄰居,就偏向她們。”
鐵牛娘被她當頭罵得滿面通紅,不好再說什麼。
穆采薇冷眼旁觀,暗自驚訝:這蓮花娘是個什麼身份,怎麼這般囂張跋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見蓮花娘擼著袖子衝上來,穆采薇從穆寡婦身後走出來,冷笑一聲,“嬸子,你這是要打我?”
蓮花娘對上采薇那雙清澈冰寒的眸子,愣了一下,卻沒放在心上,揚了揚攥緊的拳頭,“你打折我閨女的胳膊,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呵呵,嬸子,你偏心也不能偏成這樣!蓮花不過是一面之詞,你就當了真?”
穆采薇不屑地瞟了眼四周幾個婦人,冷笑,“自家閨女到底傷沒傷還不清楚,就敢急慌慌地來打我,也不怕別人笑話你以大欺小!”
這番話一出口,幾個婦人都紛紛朝蓮花的手腕看過去。
蓮花方才明明痛得要死,見她娘愣在那兒,想也不想就伸出右手點著采薇罵起來,“下賤勾人的浪蹄子,自己做了醜事還敢不承認?要不是你勾搭林秀才被我發現,你能打折我的手嗎?”
話落,就有個婦人驚呼起來,“天,這個醜丫頭,竟勾搭我家風兒?”
穆采薇不客氣地瞪了那婦人一眼,心想這就是蓮花口中林秀才的娘了。
蓮花對穆采薇頤指氣使,對這婦人卻肯放下身段,“林大娘,別看采薇這賤丫頭醜,心性卻是極高的,要不是林哥哥推她一把,她還不知道糾纏林哥哥到什麼時候呢!”
她不惜餘力地在林大娘耳旁架橋撥火,無端又為采薇樹了一個敵人。
果然,林大娘氣得面色漲紅地瞪著采薇,巴不得蓮花娘把采薇的手腕子也給掰斷。
但其他兩個婦人面色顯然不虞,蓮花都指著采薇的鼻子罵半天了,這是一個手腕子斷了的人能辦到的?
蓮花娘這是要仗勢欺人嗎?
鐵牛娘看不下去了,上前就抓過蓮花的手,笑了,“蓮花娘,你閨女的手這不好好的嗎?你怎麼還找采薇的麻煩?”
蓮花娘先還得意自家閨女在林大娘跟前得臉,沒注意到這茬子,這會子被鐵牛娘給揭穿,一張臉頓時掛不住。
回頭看時,就見蓮花一把甩開鐵牛孃的手,悻悻冷哼,“傷得是我的手,與你何干?”
既然能甩得開鐵牛孃的手,那手腕子怎麼可能斷?
這不是明擺著嗎?
即使想仗勢欺人,蓮花娘也沒了藉口。
穆寡婦忍了半日的委屈終於爆發了,“蓮花娘,我們孤兒寡母的到底哪裡惹到了你們家,你要這般欺負我們?蓮花爹是里正不假,但也不能一手遮天不是?上頭還有縣老爺管著呢,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
丟下這句狠話,穆寡婦就拉著采薇的手,“咱們走!”
鐵牛娘也跟過去了。
穆采薇這才明白,怪不得蓮花母女兩個這般蠻橫,弄了半日人家可是里正的家屬。
不過蓮花娘今兒一點兒便宜沒佔著,又被穆寡婦一句仗勢欺人給堵得心窩子發脹,氣得那豐滿的胸脯子一上一下,“嗨,這還翻了天了。”
回頭見林大娘臉色不忿,她趕忙換上一副笑臉,“林嫂子,就那醜丫頭,怎麼好意思去勾搭風兒那孩子?”
另兩個婦人見她又要生事,後撤著身子就要走,“衣裳還沒洗完,得趕緊看看,別給沖走了。”
蓮花娘看不慣這兩個牆頭草,理都沒理。
林大娘卻對著采薇遠去的背影重重地吐了一口痰,“就憑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也配!”
一聽這話,蓮花小臉上漾開了一抹開心的笑。
林秀才只能是她的,穆采薇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