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鏡頭前慢慢把衣服套上。
這件衣服有些肥大，看著並不合身，今夜極度悶熱，看樣子會有一場暴雨，但小盡這件衣服卻是長袖的。
長袖甚至都擋住了手。
手電筒的光亮打在地上，刺眼的白光照向小盡身上的衣服。
聞今朝只覺得這衣服隱約有些奇怪，看著總覺得別扭，但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當小盡拿起那雙鞋時，聞今朝才意識到問題在哪兒——在這雙鞋的底部，有蓮花圖案。
阮清洺瞬間皺起眉。
聞今朝並不意外，畢竟阮清洺的朋友是姚見天，而姚見天還有一家殯葬店。
所以，認出壽衣和壽鞋對阮清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穿得還挺國風啊。】
【穿這套衣服可千萬別躺下。】
【小盡是生怕碰不到髒東西嗎？】
【他也看不見鬼啊，契約鬼都在他邊上晃蕩半天了，這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契約鬼怎麼還往小盡臉上吹氣呢，八折！你到底管不管啊！】
聞今朝他們沒直接問出口，丁遼倒是挺好奇的，他貼在小盡背後一直看，時不時還會用手去碰衣服。
“我好了，”小盡又把包背了回去，他拿起手機指著前面，“走吧，我們先去教室看看。”
小盡在前面帶路，他走到第一間教室門口停下，門大開著。
這扇門已經破舊不堪，上面的漆掉落不少，就連門原本的顏色都快分不清。
教室裡面只有桌椅，站在門口都能看清裡面的樣子，小盡在那兒站著看了會兒，擺擺手說道：“繼續往前吧，這間教室沒什麼好看的。”
再往前走，依舊是教室，直到他們走到這棟樓的盡頭。
最後一間教室比其他教室都要大。
小盡站在破窗前看了看，他回頭對阮清洺說：“進這間。”
手電筒的光亮從地上照到牆上，發潮的地面連線著潮濕發臭的牆壁，頂上的天花板也已經脫落，有的則是半掉不掉的掛在那裡，風透過破窗吹進去，那些脫落的東西也在那裡晃來晃去。
光亮讓它們的影子搖曳，投向後面潮濕的牆壁。
牆上並不是空著，那裡貼了很多紅色的花，大朵的破碎的假花。
這些花並不是被胡亂貼在那裡，它們被貼在一起，緊湊著。
中間還有一個紅色的字。
花的樣子很奇怪，就好像……
聞今朝往前走了幾步，藉著手電筒的光，他看清了中間的字。
那是一個“死”字。
他現在知道這些花像什麼了。
這些大朵的假花被做成了花圈的樣子，除了掛著黑板和有窗戶的牆，剩下的兩面牆上都有這種花圈。
一共有四個。
花圈的紅褪色不少，牆上那些發黴的黑像是紅色褪下的印記。
風越來越大，外面突然亮起閃電。
只這一瞬，紅花顏色變得更濃。
閃電結束後，手電筒的光亮變得微弱，而牆上那些花圈，竟也開始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