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初來乍到,你給我說說北境的事。以免我亂闖北境,無緣無故死了。我爹孃……可是省了嘴裡最後一口糧給我,就是讓我活下去……”,檸七眼眶“紅了,還拿袖子抹了眼淚。
“小兄弟,別哭。大伯都告訴你。你不會死的……”
老伯於是北境近年發生的怪事都告訴檸七。一直到半夜,老伯才回去睡。檸七心中有數。是不是有怪物,是否有鬼,她決定獨闖北境。就算將來被昭王府記恨上,她也要一探究竟。反正趙傾離又不喜歡她,她又何須顧忌?她不會殺人,但是一定要知道原因。
“喔喔……”,當雞打鳴的時候,檸七先醒來。她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大伯家還沒有動靜。檸七悄悄起身,摸到他們的廚房。把大娘昨晚蒸的窩窩頭全部裝進袋裡,又往自己的水袋灌滿水,然後留下一錠銀子走了。
清晨的霧氣很重。檸七推開院中的門,往後面走。其實她從老伯所看到的大山,至少有幾里地遠。那裡才是北境的真正的邊緣。閬中是地界廣,方圓上千裡,都屬於它的地界。按老伯說的,北境估計有上百里寬,可能還更大。檸七已經決定在北境呆上七天左右。她要到北境河斷開的地方,還要到北境河的深處。
檸七走到群山下時,太陽已經高高掛起。檸七汗流浹背。她聞了自己,還好沒味。當初,她遇見趙傾離的時候,真難為他忍了那酸臭味。就連暮藺,都被她身上的味道臭到吐。怎麼說,她也是一個姑娘,以後得注意。
“好累”
檸七找個地方坐下來,一邊吃窩窩頭,一邊河水。以她的腳程,她給自己安排的七天路程恐怕不夠。大伯不是說過,他們外圍人幾乎不踏進北境。北境實屬高山密林,濃翠蔽日,裡面的物種一定很多。她倒不是怕餓,而是想找一匹野馬,馴服當坐騎,這樣能省下不少時間。
檸七抬頭仰望頭頂密密匝匝的樹葉。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退堂鼓的感覺。她總覺得北境透露稀奇古怪。
可她現在才剛踏進北境不過幾米。方圓上百里,她怎麼時候能走完?
她急需一匹馬……
檸七頂著太陽,吃完窩窩頭之後,開始上路。想找野馬,就必須到裡面。即使裡面遮天蔽日,透露著陰森。檸七並不覺得可怕。有武功傍身,還有一條毒蛇在身上。檸七最後,開始使用輕功,往北境裡面。
兩天了,沒有檸七任何一絲蹤跡。
“成夙,不然我們分開找”,周禹墨和成夙還有聞風而來的璟言把整個堯光書院附近都找遍了。絲毫沒有結果。
璟言表面上很急,實際上心裡早就樂了。終於不費吹會之力除掉檸七。
“好”
三人分別往不同的方向。璟言來到了檸七和魑打鬥的小山頂上。
他發現了塌下去的地方。他上次來的時候,這個地方有一個尖角,而現在尖角斷了。他在現場發現了一大一小的腳印。檸七人小,腳印也自然小,而且檸七的腳印很淺。倒是旁邊的腳印,又大又深。
璟言往下一看,雖說不上萬丈深淵,卻也有一定高度。最後一個小腳印就是在崖邊。檸七從這裡掉了下去……不摔死,也得重傷。
“璟言……”
有人呼喚璟言。他劍揮了幾下,就把地上的留下來的腳印給毀了。下了一場大雨,腳印還留著,璟言把沙土翻起來,腳印被蓋住。做完這一切,他才前去跟周禹墨匯合。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周禹墨問兩人。兩人各自搖頭。
“可能檸七被帶走了。我們回去……”
璟言挺好奇的。周禹墨對檸七關心過頭,甚至比自己的弟弟更甚。
“周先生對檸七很不一樣?”
周禹墨可愣了一下。隨即笑之,“是不一樣。對我來說,她就是個孩子”
“周先生可要一直同仁,書院的學生可不止檸七”
“這是自然”
璟言一直很奇怪。他對周先生,總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可週先生明明看上,永遠帶著和煦的笑容。他也查過,周禹墨是知州府的公子,大家的年齡只差一兩歲,為什麼周禹墨會給人一種壓迫感。這種感覺,絕不會只發生在他的身上。
以他的觀察來看,周禹墨雖然貴為知州公子,可是他對趙世子的說話方式,並沒有臣子的恭敬。有時會以同齡人的身份,有時……周禹墨與趙傾離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他也是趙傾離派過來?或許……他的身份……璟言的後背出了冷汗。趙傾離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讓自己進昭王府,這是何意?
把狗引進門,在關門殺狗?璟言不僅出了冷汗,覺得心臟那裡隱隱作痛。若如他所猜測的那樣,他
牽連了所有人。不過看目前這種情況……璟言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打探,趙傾離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三人各自分開之後,周禹墨回知州府了。有人在後面跟蹤。這點小把戲,自以為自己很聰明?
親眼看到周禹墨回到知州府後,後面跟蹤的人才離開。周禹墨回到自己的書房,坐在書桌前的椅子,往後靠,閉上眼睛。許久,他才睜開眼睛,並開啟圖紙。
“找不到,進不去……我今生只想再看你一眼,便死而無憾了”,圖紙上面是建築,坐落有致。仔細一看,圖紙上猶如一座地宮,沒有出口,也沒有進口。
周禹墨收拾好心情之後,很快把圖紙收起來。那個地方,他只進入過一次,便再也找不到了。
“檸七……”,周禹墨敲了幾下桌子。彧卿好像給他們佈置了大考的任務。做一件為民的實事。這個要求……檸七曾來問他,關於北境的事。周禹墨眼神一亮。他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檸七在回書院的路上被人襲擊,她藉此,去了北境。連貫起來,合情合理。知道檸七的下落之後,周禹墨反而不擔心了。檸七去北境,也好讓她知道那個地方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