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閻雨澤渾身籠上一層哀色,將壞掉的門支在旁側,她踱步到穆白的休息床上坐下,“我也曾想過一跑了之,卻又怎樣對得起一身牽掛。”
酒神是個孤身慣了的瀟灑散仙,自然對她的想法難以共情,她見不慣年輕人這般沒有朝氣,只覺得哪有這樣多哀事可愁,撇撇嘴看向了穆白:“小木丫頭,這可是你物件兒,你說......”她話只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嗯?”穆白見她一直看著自己的臉,奇怪地問了句:“怎麼了婆婆?”她後知後覺發現沒戴面具,嘶地吸了口氣,趕緊拿起面具蓋上。
酒神卻猛地箭步沖上來,一巴掌拍開她的面具,面具跌在木地板上發出悶響。
不知道這酒神是不是又醉了在這兒發起瘋來,動作竟然如此粗魯,穆白皺起眉,蹲下身去撿起來,拍了拍灰:“你幹什麼呀婆婆??”
“你竟沒有神印體?”
穆白傻了:“啊?”
“你不知道自己沒有神印體嗎?”
酒神捏起她的肩膀,眼神直直盯著她額間的那道舊疤痕,像道光似的直探穆白體內:“你確實沒有神印體,你是神帝家的人?”
“什麼???”
穆白驚得滿臉打問號。連床邊坐著的閻雨澤都站了起身,走過來扶住穆白的肩,“她是沒有神印體,狄前輩,這是有什麼問題麼?”
酒神沒有回答她,兀自搖著頭,低聲自言自語:“怎會這樣,不會的......你是太乙宮的人,怎麼會......”
閻雨澤和穆白對視一眼,被她這反應攪得心裡更是亂起來:“狄前輩,還請您明示。”
酒神難得皺起眉頭:“你們難道不知只有神帝血脈才無神印體?”
穆白心裡一驚,想起曾在圖書館讀過的手冊。那羲陽和霽月也沒有神印紋和神印體,她只以為她們家遺傳特殊,難不成她們三兄妹......可怎麼會呢?
“這老頭子故意的嗎?怎會讓她來天庭......”酒神在房內來回踱步,她捏著下巴直呼奇怪,然後停了下來看向穆白:“你上天庭做官,你師父可有囑咐過什麼?”
穆白搖搖頭:“就讓我......戴好面具。”
她起先只以為師父要求她戴面具是有什麼怪癖,她自己也樂得中二,沒想太多。後來聽閻雨澤調查的她八十一世的死亡報告,又覺得師父是擔憂她受人威脅生命安全,這下看酒神如此怪異的反應,難不成師父還隱瞞了什麼東西?
酒神撓了撓頭:“要命!這老家夥到底瞞了我什麼......”她拍了拍大腿:“待他回來,我得抓他來問個究竟!”
“可師父的行蹤從來沒人摸透......”師父啊師父,您老人家真的一到要緊關頭就從不見人影。
“等唄!還能怎麼的?”
“等不及了。”在旁側站著許久沒說話的閻雨澤一聲嘆息:“眼下最為要緊的還是盡早解救出雷小姐和穆桃。”
她捏住穆白的手,抿著唇:“我那日聽聞太乙宮恐怕與凡體飛仙相關,穆桃如要與雷小姐廝守,必須得尋到你師父問個究竟。可若我不答應嫁太子,往後便沒機會大赦三界,除非他登基為帝,可那又不知要到何時,她們怎麼熬得住......”
“什麼什麼?”酒神沒聽明白,追問道:“怎麼就要大赦三界了?誰被關了?”
她見兩人又都閉口不談,急得跳腳:“我要害你早害了!這些日子我給你做多少事兒了?小木丫頭,你摸著胸口說說,是也不是?”
穆白還是有些猶豫。
酒神頓時哭咧起臉來:“我老狄一腔真心全付東流!你個沒良心的臭丫頭!”
即使知道她是假哭假鬧,穆白也遭不住老人家在自己面前又是捶胸又是頓足的,她趕緊上前捂了她的嘴,“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