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委實有些難言,重建了阿含寺,卻供著須彌山的佛,將原有的佛像挪到一邊去,頗有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感覺。
“哦?有外遇來客到來我寺,在觀看阿含古寺的佛像?”
廟宇深處,一位盤坐的老僧聽到一旁的稟報,不由睜開了眸子,露出詫異之色。
阿含古寺都滅了多少年了,怎麼還有外域來客來觀摩?
“也許與近來須彌山上所言的大魔有關,奪了本源八音,勢必要來西漠走上一趟。”
在旁,有為身著月白僧袍的年輕僧人開口,提到了近來須彌山上的變化。
“除非那大魔是古之聖賢,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趕到西漠來,多半是巧合,不過也不能放鬆了,時刻關注他們。”
老僧搖搖頭,東荒距離西漠何其遙遠,中間還隔著一箇中州呢,除非是古之聖賢,否則無人能這麼快的趕過來。
不過來人一眼就認出了阿含寺的古佛像還是很讓他在意,因為這關乎到昔年西漠的無上天功涅槃經。
卻伴隨著阿含寺的消亡而淡去了,只有幾篇經義流傳了下來,並不完整。
須彌山教眾重建阿含寺也有著謀劃此功的念頭,只不過需要一個大義的名分。
另一邊,李昱體內本源八音的烙印顫動,他靜靜觀望著阿含寺大佛的姿態,漸漸有所變化。
這尊佛像竟是在變化,姿勢每一息都不相同,像是活過來一般,在演繹著什麼。
一個個姿勢又化成符文,在虛空中躍動起伏,閃爍不定,勾連成了一道身影,雙手結開悟印,面露慈悲笑。
“阿含寺的傳承,竟然是西漠無上天功涅槃經?”
李昱意外,真正的隱秘就在這尊佛像中,難怪須彌山的僧眾別的不拿,卻唯獨要將這座佛像給帶了回來,還假借名義重修阿含寺,實則覬覦著涅槃經的傳承。
而無本源八音第三音的烙印,自然也不能觸及到這一傳承,只是當年的創立者恐怕也沒想到阿含寺會因為一場異變而滅亡,連八音都失落,不曾傳承下來。
到了如今,更是被須彌山教眾鳩佔鵲巢,供起了自己的佛,將之扔到了一邊,若不是因為涅槃經恐怕都不會留。
此時,那尊佛影愈發凝實,竟在與本源八音共振,緩緩放光,而後竟是開裂了,自中一分為二,一尊小一號的金佛跌落出來,又化成一卷經文飛向了李昱。
“佛像開裂了?!”
一旁引路的僧人駭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他急忙傳訊與了深處的老僧,這樣的異變已經不在他能處理的範圍內。
“佛像開裂了?不好!他要取走涅槃經!”
老僧騰的一下子站起來,雙目精光爆射,一下子激動無比。
“我西漠的無上天功終於現世,怎能讓外域之人盜走?毀我寺佛像,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離開了。”
一旁的年輕僧人大笑,直接扣下一頂帽子,要將涅槃經截下來。
他們將阿含佛像帶回來,重修阿含寺,甚至一直駐守在這裡,為的便是這部經文,如今現世,怎能坐視落入外域之人的手中?
老僧走了兩步,旋即大笑起來,騰空而起,直接向著大殿趕去,涅槃經不容有失。
年輕僧人卻是目光微微一閃,沒有急著離去,作勢旁觀。
大殿內,李昱沒有管那引路僧人,而是細細打量起手中的經文來。
這是一幅發黃的古卷,說不出是什麼材質,像是獸皮,又像是古布,一看就是年代很久遠的古物。
開卷上著有兩個字:涅槃。
“涅槃經,若是立寺之人見到如今的悽景,恐怕也要金剛怒目,行懲戒之事了。”
李昱看了一眼竊據供奉之位的須彌山佛像,不禁搖搖頭,佛教內鬥爭也如此激烈,遠非世人所想的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