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誦起身道:“二郎,那咱們就好好治官,治軍,凡是有違法度的人,我來處罰他們,要打要殺讓我來,我來做這個黑臉人。”
周靖也站起身,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將堅定的目光望向了李峻。
如今,周靖得到了李峻的充分信任,無論在府衙還是軍中,他的地位也取得了大家的認可,沒有人敢質疑他發出的每一道手令。
然而,周靖與郭誦不同,他並非是出自李家莊,也沒有在滎陽郡府任職,與那些老縱隊將領們間的關係還是有些差距。故此,在這種事情上,周靖無法多言,也不敢多言。
“這件事情,我必須要有你和郭方的支援。”
李峻拍了拍郭誦的肩頭,點頭道:“文官有魯先生,也有叔父李澈,他們完全有能力處理好。重要的是咱們的武威軍,這是關鍵,也是要命的大事。”
郭誦望著李峻,拱手道:“二郎,你放心,武威軍絕不會亂了軍規,我和郭方一定會幫你看牢了。”
李峻確定自己能掌控住武威軍,但目前的權力分支是從自己分到了郭家兄弟二人的身上,再由兩兄弟向下分。因此,這種權力的分支模式讓李峻需要郭誦與郭方的支援。
至於以後的權力分配結構,李峻正在潛移默化中改變,卻也僅是做了微小的調整。當下的狀況還處於戰事之中,軍中的權力不宜出現大的變動。
“世回,你說得很對,你的做法也非常好!西南有你這樣的官員在守護,實乃百姓之福呀!”
門外,魯勝的聲音響起,人也隨著話語聲推門而入。
見魯勝到來,李峻上前迎了一步,將老人扶到了高椅上坐好,笑道:“二郎也是有感而言,先生謬讚了。”
魯勝搖了搖頭,笑道:“老夫絕非是在謬讚,若心地先未光明,則治術總歸塗飾,世回的心中正是有此光明之思,才能說出如此的話來。”
說著,老人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官者,百姓之父母,為子民謀求福祉之人,造益桑梓,鋪路架橋,扶困濟貧,興教正氣,這都是為官者的本分。”
老人接過周靖遞來的茶盞,笑了笑,繼續道:“律嚴,能束吏而不使其畏,獨畏上之廉矣,民懼能吏而不服,唯服官之公也!”
魯勝望著李峻,笑道:“世回,官民本無公道可言,就看你的心偏向哪方多一些,這公道也便有了,如此也就有了民心。民心所向,則天下眾望呀!”
李峻點了點頭,退後一步,執禮道:“先生說得極是,世回受教了。”
“世回呀!你能如此想,如此做,心中自然已有定論,老夫只是說上一兩句罷了,談不上受教。”
魯勝笑著擺了擺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綢包放在了身側的方几上,繼續道:“老夫是來談造幣之事,這裡有新幣四枚,你們看看如何呀?”
說著,魯勝開啟了綢包,四枚新制的銅幣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之前,李峻就與魯勝商討過發行新幣之事,也將這件事情委託給了老人。
雍州刺史賈疋的戰亡,讓原本的發行計劃缺失了一方,但隨著寧州與益州的收復,再加上府衙官營的商貿發展,使得新幣的發行並沒有受挫,依舊按照之前的計劃在進行。
當下,商貿交易的結算方式多以絹帛與銅錢為主,銅錢則沿用漢魏時期的五銖錢,本朝並沒有發行新幣。
在新幣的製造與發行上,李峻與魯勝等人有過多番探討,也提出了諸多的建議,而他所提出的建議正是依據了初唐時期的錢幣改革。
唐朝,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李峻知曉這個朝代,而開元通寶衡制的改變與用料配比也只有李峻最為清楚。
因此,魯勝覺得李峻的想法很大膽,很新穎,也很適用於改變當下錢幣的亂象。
李峻拿起了一枚銅錢,舉在自己的眼前細細地觀瞧。
銅錢的大小與漢五銖相仿,輪廓規整,銅質純淨,鑄工精緻,面背皆有郭,文字為隸書,銅錢上的文體作八分書,清麗遒健,背無文,輪廓較面部略微粗壯。
“開元通寶,不錯。”李峻望著銅錢上的四個字,笑著唸了一句。
開元通寶並非是以國號定錢,即便是在唐代,亦是如此,僅是取用了開啟新紀元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