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停,因為身後的眾生相陣,破了。
在明白不語想要做什麼時,安小寒心中終於沒了猶豫,只剩下了決然,撫過腰牌,取出黑印、紅布、摺扇這三樣看來能用於戰鬥的東西,先是運氣入黑印,黑印起,鬼哭嚎,這次不一樣的是安小寒握著黑印的手沾滿了自己的鮮血,待黑印入空,安小寒發現自己手中的血跡不見了,乾淨如初。
當然這次黑印也不像前幾次一樣了,染了安小寒的血,黑印和青刀一般,器型暴漲,其內的鬼哭狼嚎,更為淒厲,更有隱隱妖鬼現形。
安小寒意念一動,黑印狠狠的砸向周身圍繞的神情各異的不語,轟聲如雷,砸的眾生相陣有些扭曲。
而後安小寒也不管黑印接著拿起紅布運入氣發現無用,就將自己的鮮血抹了上去,還是毫無動靜,安小寒不再太拖拉,伸手開啟山餘留給他的扇子,揮動摺扇,扇面鳳舞龍飛之字皆破扇而出,凌空而立,縹緲的蕩在空中。
安小寒也不知怎麼用,焦急的盯著那些文字。這時想到手腕上的青九州給的黃符,臨行前說是有陣法之用,一直沒派上用場,這會不知有沒有用,扣開護腕,捏起黃符,想以陣對陣,破解陣法之妙。
但突然凌空的字滴溜溜的飛向陣去,一字一字的印在陣上,一次比一次勢大。
扇面上的字盡數印在了陣上時,眾生相陣的不語神情皆以扭曲不已,身形飄散,早已微弱不堪,一直在奮力砸陣的黑印終於成功了,再一次的奮力砸在眾生相陣上,沒有雷聲起,只是咔嚓的輕微破碎聲就夠了,眾生相陣破了。
黑印破了陣後,印中那隱約的妖鬼影化實出印,立在印下,面目猙獰。
不語嘴角有著一絲微紅,臉色也蒼白了些許,嘆道:“看來施主已入妖魔道。”
安小寒還在吃驚於出了眾生相陣的黑印問道:“大師何出此言?”
不語說道:“之前見青刀,再觀青徽熾火,小僧以為施主身傳青徽衣缽,不以為意。沒想到鬼域印也在施主手中,罪過罪過。”
“既然如此,小僧便沒了顧忌,妖魔道,世人遇之皆斬,小僧今日就化一場功德。”不語從懷中取出一把戒尺,握在手中。
如果不是山餘的扇子在破陣之後就自行的回到了安小寒的腰牌中,不語肯定不會認定安小寒是入了妖魔道,
可惜沒有如果,必不可免的又是一戰。
安小寒左飄黑印,右執青刀,輕喝一聲,如要破天。
不語戒尺在手,經文默唸,佛光大盛,勢若真佛。
.....
王蓮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裹著的被子早就沒了溫度,初升的太陽也爬了上來,照著山間的三人。
他能感受到身邊兩人之前的氣息波動,分析著兩人之間到底是誰勝誰負。
可一直這麼等著,他怕安小寒會在不語的手中出什麼狀況,雖說不語是凌山寺首徒,天下佛宗的佛子,可也不能保證他知道了安小寒的秘密時,能保持平靜,或許不會開殺戒,但佛宗的手段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王蓮焦急的情緒,讓他實在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將被子收了起來,走到入定的兩人身邊。
看著平和的不語,準確的說是不語那在陽光下鋥亮的小腦袋,王蓮搓了搓手,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轉動著食指的那枚玉戒,王蓮取出了一根異香撲鼻的木棒。
在手中緊了緊,而後緩緩抬高雙手,對準了不語的後腦,轉動身子,猛然一揮。
噹的一聲,木棒停在了不語的後腦,木屑掉落,異香飄散。
就在王蓮以為沒有成功,想要在來一棒時,不語緩緩地睜開眼,眼中滿是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