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徽府外無垠的雪地上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女一步步的走著,神情有著一絲落寞。
不多時她來到官道上,在這些高大樹木的林間有一段路旁一片荒蕪,僅僅幾枝乾枯樹苗頑強的在雪地中向上挺立著,安小溫走到乾枯樹苗旁蹲下,衣服的下襬搭在了雪地上,微溼,緊緊攥著的手心,微溼,眼神中帶著追憶,微溼。
冰涼的臉上突然兩道溫熱,劃開了安小溫臉上的難過,陽光下的晶瑩逗留在微翹的嘴角,最後落在雪地上,化了冰冷的雪,沁入地面,或許也算澆灌了回憶。
依著乾枯的樹苗坐下,安小溫盤腿運息,就這麼修煉起來。
晴朗的天空下,雪白無人的官道上,一行來自北徽府的腳印停在了這,腳印的主人靜靜坐在雪地中的,淚痕風乾,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坐成了一朵鮮紅的花,開的那麼冷清,卻那麼好看。
......
浙水府不遠處的竹林破廟中,安小寒和王蓮收拾整理著東西。
王蓮不時的看向安小寒,眼神帶著好奇。
安小寒終於忍不住了,無奈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這麼快恢復,別看了,難道還能看出花來?”
王蓮笑了笑,認真的問道:“你真的準備再回浙水府啊?”
“恩,凌冬不知怎麼樣了。那日之後你也沒管他,我怕他會死在街上。”安小寒摸著手中的青刀,有些愧疚。
王蓮點頭道:“是該去看看,再說了,賬還沒給他結呢。”金光一閃,一片金葉子,在手中轉動著。
“你說這東西,真的就那麼重要嗎?比命還重要。”王蓮突然有些多愁善感。
安小寒把腰帶緊了緊,說道:“不是誰都像你是富家少爺,一出手就是金葉子。有些人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掙到這麼多,那你想想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讓你冒生命危險去搏一次機會,你會去嗎?”
王蓮沒想到安小寒還能說出這種話,表示贊同:“我應該也是會的。”
安小寒調侃道:“好了,王少爺,該走了。”
王蓮翻著白眼,不理會安小寒的調侃,翻手一張面具出現在手,扔給安小寒,說道:“戴著吧,我估計現在浙水府正在找咱們倆呢,我還好,沒人見過。你要多注意,不然又是一番麻煩。”
安小寒將面具罩在臉上,僅僅留了右眼出來。
戴好後他看著王蓮,傻笑了起來。
王蓮愣了愣,笑道:“咱們這算是左右護法?”
兩人一左一右的臉被擋住,站在一起,顯的有些滑稽,幸好面具樣式比較素雅,不然可真成了平常的賣藝人了。
待收拾好後,兩人也不多言,去了浙水府。
浙水府外,安小寒看著比之前來時,查的緊的城門處,對王蓮低聲說道:“會不會有問題?”
王蓮搖搖頭,拉著安小寒讓他低下身子,自己走在他的前面。
到了檢查時,城門軍問道:“幹嘛的?面具摘掉。”
王蓮笑道:“九州府人,來浙水看個親戚,這是我的隨從。”還討好的握著城門軍的手,手裡有些白花花的東西不經意的塞在城門軍的手中。
城門軍將手縮在手袖中,神情緩和,不過還是指著王蓮和安小寒臉上的面具說:“摘下來。”
王蓮側身附在城門軍的耳邊說了句,城門軍眉頭一皺,看著安小寒眼神充滿著厭惡,連忙揮手道:“走吧走吧。”
王蓮哈腰道:“麻煩軍爺了。”
安小寒也學著王蓮連連哈腰,城門軍卻是趕忙退了幾步,揮的手又快了些。
進了城,安小寒問著王蓮:“你和那人說什麼了,怎麼那副樣子?”
“子曰:不可說。哈哈哈……”王蓮掩面大笑起來。
安小寒癟著嘴,也不好奇,帶著王蓮往城西去了。
走著走著,普通人越來越少,隨處可見一些衣衫襤褸的人,在街邊跪著,或者躺著身前擺著個破碗,碗中零星的有幾個銅板,也不知是別人舍了多久了。
磨腳拐彎的來到一處巷口,安小寒側身看了一眼巷子邊那座破屋,又縮了回來。
安小寒不放心道:“會不會有人在等著我們?”
王蓮卷著衣袖,說著:“看小爺給你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