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傍晚紅霞
獨坐城牆跟兒下
身披殘破兵甲
卻道尋常人家
聽慣了金戈鐵馬
看盡了長安繁花
眾生皆苦 身單影孤
悲喜自渡 他人難悟
可憐世間蒼茫萬物
沒有一處是我歸屬
日暮歸家家何在
高聲呼人人不來
才知天子信讒言
滿門落得流邊疆
滿門落得那流邊疆!流 邊 疆!
一曲罷了,在場的人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都從這曲中聽出了無限淒涼與哀怨,都能看見那個倔強卻又孤單的身影的落寞與寂寥。
讓人忍不住的心疼,感嘆天道不公,為何讓這麼一個弱女子獨自承受這麼多,也感嘆蘇虞洛命運多舛,本該養在深閨中的二八年華,卻自毀名聲甘願來著教坊司當個藝妓。
“綰寧,你……這首曲叫什麼?”江流離怔怔的問道,誰也不知道這個年僅二八的姑娘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寫出這麼這麼一首哀婉的曲子。
“這首叫無根浮萍風飄搖。”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無根浮萍了,我家,就是你家!有我在定不會再讓你獨自一人承受!”江流離堅定的說道
他拉著蘇虞洛來到了這浮嫣畫舫的頂層第五層。這一層很少有人上來,倒是他們二人經常來這裡賞月。至於他那幾個好友,已經被他晾在一邊了。
對著清冷月光,江流離忍不住開口:“婉寧,我……”
“噓,雲羨,我等你回來,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蘇虞洛看著比自己小兩歲的江流離,卻又感覺他好像成熟了不少。
“明個兒我走了之後我會派人把你接回家裡住,你不用來著了,這有時太吵鬧不適合你,我會跟爹說的。”江流離上前捏住蘇虞洛的手,認真的說道。
蘇虞洛剛想拒絕,卻也欲言又止,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閉著眼紅著臉,趁著夜色輕輕在江流離臉上啄了一下。
江流離也懵了,但是反手就摟住了那芊芊玉腰:“綰寧,等我!”
蘇虞洛還從未被一個男子這樣摟在懷裡,溫暖的雙手挽住自己的腰,一時之間有些呆住了。雖然她是浮嫣畫舫的頭牌,卻也只是偶爾露面唱唱曲,並未經人事,只好紅著臉答道:“我等你!”
陳叔在下面聽曲,嘴裡卻嘟囔著:“嘿!這小子,有我當年三分風流了!”
江流離正和蘇虞洛你儂我儂呢,不合時宜的咳嗽聲響起:“咳咳,臭小子,該走了。”
江流離頓時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蘇虞洛也唰的一下從江流離懷中鑽了出來,畢竟還是個姑娘,害羞也很正常。
江流離看著蘇虞洛依依不捨的走了,一步三回頭,恨不得把脖子扭過去。被陳叔一扇子敲到頭上“臭小子,別看了,今晚讓人家姑娘收拾收拾,明兒就安排人接回去。”
蘇虞洛也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輕輕的說道:“一路,保重!我等你!”
今日之後,浮嫣畫舫再也沒有頭牌蘇虞洛了,有的只是郡守府裡待嫁的蘇綰寧。
不知多少文人騷客,富貴公子要痛心疾首了。如果讓他們知道是江流離一句話就給搬回郡守府了,定會在私下暗罵一句:不當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