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洛原本是通政使參議蘇謫的女兒,今年剛滿二八芳齡,去年蘇謫在朝堂上被八王爺一系打壓彈劾,被告發叛國通敵,種種證據確鑿,蘇謫百口莫辯,只能認命。
而後蘇謫被髮配邊疆,家中女眷都充入教坊司,蘇虞洛也不例外。永和四年林秉做過通政使,蘇謫也是當年在林秉手底下幹過活兒的,至於蘇謫為什麼被打壓的原因的一目瞭然,證據都確鑿了,皇上肯定也不能在說什麼,只能安排流放邊疆。
至於蘇虞洛被送到青陽郡估計也是八王爺那邊的意思,不為別的,就為了噁心一下林秉,能讓他不痛快八王爺就痛快。
當年林秉在朝堂之上當了宰相之後,指著他的鼻子罵,這事他記了一輩子,總是想著法的要打壓林秉。
蘇虞洛來到青陽城第一天,就被接到郡守府了,得知此事的林秉也是氣的不行,原本想把蘇虞洛安排在郡守府的,可沒想到蘇虞洛不肯拖累林秉,自己要求去教坊司。
同時也告訴林秉,她的父親說請林郡守一定不要為自己出頭,一旦此事繼續下去,八王爺一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會連累更多人。說罷交給了林秉一個錦囊,這是她爹讓她給林秉的,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能看,叮囑她一定要送到林秉手上。
看完錦囊,林秉什麼都沒說,只是拳頭默默捏緊了。看著蘇虞洛,林秉知道她是為了自己不被人抓到把柄,就把蘇虞洛安排在教坊司的憐影小閣裡,很少露面。
當時的小世子殿下頭一回在府裡看見了這個可憐人兒後,就被驚豔到了。讚歎道:“竟有如此美人,我見猶憐吶!”
眉眼中盡是哀怨惆悵,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一定要保護好她!這是江流離看到蘇虞洛的第一想法。十五歲的江流離碰見了十七歲的蘇虞洛,兩人眉眼相對“姐姐為何哀愁?”
“家破人亡,身不由己。”
“姐姐叫什麼?”
“世子殿下叫我婉寧吧。”
“以後我江流離保護你!”江流離拍著胸脯保證道,模樣像個小大人。
在那之後,江流離就經常去教坊司看她。不過每次來,都有陳叔跟著,看的緊。
照陳叔的話來說就是:“沒跨過煉體境進入蛻凡境之前不能破童子身洩了陽氣,不然就會跟其他紈絝子弟一樣臉色慘白、腳步虛浮,日日喝參湯養著,我這可是為你好!”
陳叔帶著他修行煉體,所以要保證蛻凡境之前不能洩了陽氣。
說來也怪,看見蘇虞洛的時候他也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只想好好保護這個可憐的人兒。
“綰寧姐姐你可別這樣說,我可捨不得你啊,雖說咱們還沒修成正果,但感情畢竟在那擺著,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闖蕩江湖?可我怕一路上清苦讓你這豐腴的身子瘦了二斤就不好看了。”江流離笑著打趣道。
闖蕩江湖肯定是一路要吃不少苦,怎麼捨得帶著她去,況且這一路上他也能猜到不會太平,自己才進入煉體境第一步淬體,自保都難,更別提帶上個姑娘了。
“世子殿下,此去經年不知何時能還?殿下一走,也沒人能跟綰寧聊的來了。”蘇虞洛看著江流離眼神似乎有些哀怨。
江流離則是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許是半年,許是一年,總是要回來,綰寧姐姐能惦記著我就夠了。”
他頓了頓又說到:“有些事老爺子不方便解決的,我替他動手,此去一行肯定是要進京的,那就定要在八王爺這個老王八身上咬下塊肉來,讓他也知道知道厲害!”
“有世子殿下這句話就夠了,綰寧在這裡謝過世子殿下。”蘇虞洛眼睛都有些紅了。
其實蘇虞洛何嘗不知道江流離的意思呢,自從她來到青陽郡教坊司,只要是見到她的男人大多都只是覬覦她的美色。
只有這個眼前比自己小兩歲的弟弟時不時跑來陪自己說說話,在自己獨自難過的時候總是帶著食盒興沖沖的跑來找她,說說最近的趣聞逗她開心。
也只有眼前這個少年給了她這樣一個承諾,以為這輩子報仇無望了,是世子殿下給了自己希望。
她自知現在身份配不上世子殿下,讓世子殿下為她贖身,她更是想都不敢想。所以也不敢對江流離表現出過多的好感。
“一路保重!”朱唇輕啟,她默默的說道
“綰寧姐姐放心,保證完完整整回來!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江流離拍拍胸脯保證道,正如那一年初見時的模樣。
蘇虞洛眼睛一紅忍不住哭了起來。“綰寧姐姐別哭啊,我娘說了,這女子的眼淚了都是金豆豆,一個男人如果讓女子掉了眼淚那就不是個好男人。”江流離哄著蘇虞洛
果然蘇虞洛一聽便擦了擦眼淚,不在哭泣,轉頭要撫琴給江流離彈奏一曲。
“今天給世子殿下送行,綰寧為殿下彈奏一曲。”
言罷,青蔥玉手撫琴叮咚作響,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清冷的歌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