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寫了萬民血書,正在聚眾跪在宮牆之外,要求上達天聽。他們還…還……”
“全部說完。”
“他們拉著橫幅,罵您是‘賣過賊’。”陳籌說完之後,小心翼翼地看著蘇百齡。
“賣國賊?”蘇百齡默默地念叨著這三個字,不由氣急反笑。
陳籌見狀,連忙跪倒在地。
蘇百齡有些蕭瑟地笑了笑。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執政這麼多年以來都是穩穩當當、順風順水。臨了,卻是在這麼一件小事上栽了這麼大的一個大跟頭。一想到這件事,都是由那隻“幼蟬”引起的,蘇百齡便暗恨不已,同時心中也浮現起了一抹深深的恐懼。十餘年前,他便在他的光環之下,顯得晦暗無光。想不到十餘年後,他的傳人剛一現世,卻又給他帶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難道說,那隻‘幼蟬’真是自己的剋星?”蘇百齡不禁喃喃自語道。
“侯爺……”見蘇百齡陷入恍惚之中,陳籌也是不禁輕輕喚了一聲。
聽著陳籌的輕喚,蘇百齡也是從恍惚之中反應過來。他知曉,他現在已經連恍惚的時間都沒有了。一旦真被這群民眾驚擾了秦鹿帝的將養,到頭來受罪的還是他。而以秦鹿一向在民眾樹立的明君形象來看,雖不至於說真將他性命如何,但為了平息民怨讓他受點苦頭、委屈卻是一定的。
一念至此,蘇百齡臉上也是徒然生出一絲殺氣,冷冷道:“一群賤民而已,難道還真能反了天不成?本侯憐惜他們的賤命,卻被他們得寸進尺。莫不是以為本侯真不會殺人?”
“你持我令牌去廷尉府找司馬言,讓他將先前抓起來那些鬧事頭子,全部給我帶到城牆上……本侯要殺一儆百。”蘇百齡聲音冰冷地掏出令牌丟在陳籌面前。
“是。”陳籌聞言,亦是不敢再有所建言,連忙拾起令牌推門而去。
陳籌離開之後,蘇百齡壓抑許久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拿起書桌那枚做工精美鎮紙狠狠一捏,只見這枚他平時裡最為喜愛的鎮紙直接化為粉末。
蘇百齡又在書房裡靜坐了一陣,當他預計廷尉府已經將人帶至城牆上的時候,他站起身來準備前去殺人。而就在這時,陳籌卻又是急匆匆的返了回來。
見狀,蘇百齡微微一怔。
只見陳籌一臉欣喜道:“侯爺大喜,那群民眾已經悉數散去。”
“怎麼回事?”
蘇百齡不解地問道,不過他心中倒是卻也長鬆了一口氣,畢竟,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不願變成一個血淋淋的劊子手。
“是白鹿書院,白鹿書院出面了。關鍵時刻,白鹿書院裡的教習們出面安撫住了這些民眾。”陳籌連忙解釋道。
“白鹿書院?”蘇百齡思索道,隨即卻是臉色一變,恍然大悟道:“我就說這些賤民這次怎麼會一返常態?原來私底下是白鹿洞在推波助瀾……”
陳籌聞得此言,臉色驟變,一時之間亦是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