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啊,逼得三寡婦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胡員外嘛,您的大名早就傳遍江南八府了。”
胡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強行鎮定道:“能不打嗎?我身上有傷,我可以給銀子。”
眼前的這些“力巴”朝著胡山越靠越近。
胡山也終於忍不住怒罵了起來:“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都察院剛把我扔出來,他阮良臣就把我拉到了碼頭上。”
“那姓阮的在哪?!”
“他早就跑到江上去了啊!”
話音剛落,方才情緒上頭的亂民旋即便冷靜了下來。
“張大哥,姓阮的怕是走水路去報官了,那咱們現在是……反賊了?”
“都別亂!”
那名叫“張全”的長工一聲大吼,方才還有些慌亂的一眾力工這才稍稍找到了主心骨。
“胡員外,我們不想造反,我們都是被姓阮的那畜生逼得,我們就是要一條活路!一碗飯吃!”
胡山趕忙道:“是,是,我知道諸位都是大明的良民,我可以給諸位作證,我在朝廷也小有人脈,內閣二位閣老是我恩師,兩京六部八位尚書都是我爹……”
“你有法子截下姓阮的嗎?!”
被一聲大吼吼住的胡山一臉愕然的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寧玦。
此情此景之下,胡山反倒覺得寧玦有些親切了起來。
“僉憲,您救我,您救我啊!”
得知寧玦身份的張全等人也是一臉愕然。
寧玦一把揪住了胡山的衣領怒道:“老子問你有沒有辦法截下姓阮的?聽不清楚?”
看到寧玦這幅模樣,胡山不由得面露苦澀。
“我哪有那本事啊,這會他姓阮的估計都已然從玄武湖進城了。”
還沒等胡山說完,碼頭外便亮起了陣陣火光,而後便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張大哥,是兵!還有馬隊,朝廷的兵來了,咱們被圍在碼頭上了。”
饒是方才還鎮定的張全,在看到朝廷兵馬湧來的那一刻也沒了主意。
倒是拖死狗一般拖著胡山的寧玦開口道:“諸位想活還是想死?”
“自然是想活。”
“那就聽我的,去找碼頭的高處,碼頭的高處在哪?只要讓朝廷的兵看到我,這事跟你們就沒關係了。”
張全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酒樓!”
在寧玦跟張全的帶領下,方才情緒上頭衝進碼頭的力工全都一窩蜂的湧入了先前阮弼藏身的酒樓。
寧玦亦是找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酒樓的最顯眼處。
自古戡亂的老原則,只誅首惡,餘者不問,只要不是喪心病狂,就不會把所有人都株連。
一個是朝廷四品僉都御史。
一個是碼頭上的力工。
只要是智力正常就不會以為此事是目不識丁的力工帶的頭。
張全等人不知曉其中深意,但當下畢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是寧玦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令他們吃驚的是,當寧玦出現在酒樓上時,朝廷的甲士還真就圍住酒樓之後便停手了!
張全這些力工不知道的是,幾個小太監正連滾帶爬的朝著宮裡趕去。
只為通稟朱載壡一個震驚的訊息。
寧克終,謀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