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情況緊急,單金陵一地就有四處碼頭、十二家織場,攏共近三十餘萬力巴,這其中還不知曉有多少寧逆的同黨啊……”
“閉嘴!”
朱載壡一把抽下了牆上掛著的佩劍,架在了麥福的脖頸上。
“古往今來,麥公公可曾見過伏闕死諫的逆臣?!”
麥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殿下,千金之子不立危牆,無論具體如何,殿下還是應當暫避揚州,只要揚州無事,江南再大的浪也不打緊啊!”
朱載壡抬起頭看向了宮門處的張居正跟高拱。
“兩位先生也認為寧師會行謀逆之舉?”
張居正的嘴張了張,沉吟片刻之後這才開口。
“殿下,寧兄之事究竟是何緣由現在察之不能,當務之急,還是渡江為上。”
朱載壡徑自走入殿中,而後開口問道:“現在有多少人亂民在鬧事?”
高拱拱手道:“四個碼頭全都有力工舉事,最早的不過就是昨夜,靠近太平碼頭的六家織場也在跟著鬧,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如若不是有人預謀已久,臣也實在是想不出旁的緣由啊。”
突遭大變,朝廷壓根就沒有相對應的衙門應對,高拱等人也只能靠著經驗瞎猜。
不同地點,不同群體,同時舉事。
很難不把這件事跟早先的所謂“白蓮教”“明教”聯絡起來。
畢竟大明就是這麼來的。
“那究竟是有多少人在舉事?”
“合計約有上千了。”高拱低頭道。
“只千人,難道孤就要北渡嗎?”
聞聽此言,高拱登時便開口道:“殿下,民亂不能這麼算啊,這火起燎原,只要一時半會撲不下去,不過旦夕之間啊。”
江南缺多少糧,有多少人連飯都吃不飽,這個數字朝廷心裡還是有數的。
這就是妥妥的一個炸藥桶,誰都不知道有多大的威力。
朱載壡卻是斬釘截鐵道:“那就先撲下去!振武、昭武、宣武三營萬餘精兵,南都近十萬守軍,光公卿士大夫就有上千人,被幾千餘亂民嚇跑,豈不貽笑大方?”
“寧師在哪個碼頭?”
高拱脫口而出道:“太平……”
“高侍講!”
麥福一聲大喝打斷高拱,只不過高拱卻已然說完了。
朱載壡深吸了一口氣。
“叫成國公跟振武營劉將軍來,即便是寧師當真謀了這個大逆,那也應當是孤親手縛之!”
麥福有些驚慌的看著朱載壡。
“殿下,咱們再商量商量,不渡江您待在宮裡不出門也行啊。”
整個金陵上空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錦衣衛警惕的盯緊了街頭每一個饑民。
截至目前,最起碼從朝廷上看來這場民亂跟以往的任何一次白蓮教起事都沒有太大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