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好不容易逮到這麼個機會,袁煒巴不得自己直接提刀清儲君側去了。
“太子日夜緊隨。”
嘉靖方一說完,袁煒便斬釘截鐵道:“陛下明鑑!臣雖為東宮師,然終究是臣,太子終究是君,有些事,臣等做不得,宮內諸位公公亦做不得。”
“此事雖難,然只要君父在,自然迎難而解。”
“只要陛下將其一行人召入西苑,徑自將太子帶回禁中教養,餘事自有臣等效勞。”
說到底,朱載壡終究是嘉靖的兒子,天下能教訓太子,也就只有嘉靖這個當爹的。
只要嘉靖在場,朱載壡就不可能掀起浪花。
沉吟酗酒之後,嘉靖冷哼一聲,而後開口道:“黃錦。”
“臣在。”
“準袁卿所奏,太子返京之後,將那幹人即刻召入西苑,不得有誤。”
“喏。”
隨著窗外第一片雪花落下,西苑也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
只是袁煒知道,僅僅如此還是不夠的,嘉靖眼下嘴上這麼說,等太子入了宮之後,再是什麼情況,可就不好說了。
必須想辦法再激太子身邊那幫人一把。
——
大運河並不是全年航行,淮河以北河段,尤其是入山東段後,每年便有一段明顯的封凍期致使運河不得通行。
京師通州外的通惠河,每年更是有三個多月的封凍期。
故此每年到了十月,運河的漕船便開始跟老天爺搶時間,寧可空船折返,也要必須趕在封凍前退回江南,否則就只能將船凍在運河之上,待來年開春。
太子行轅方入山東界,運河便已有封凍之勢,眾人只得在東昌府下船換乘馬車一路向北。
朱載壡始終都在堅持跟五人擠在一起。
也就好在陸炳給朱載壡準備的馬車足夠大。
能把六人全都裝下。
而這一路上,眾人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勸寧玦。
朱載壡甚至都有點後悔提那檔子事了。
畢竟自己只是想死諫。
寧玦竟然開口就是“幹他一頓。”
從理論上講,六人現在都是戴罪之身,只是朱載壡身份特殊而已,強行下令攔住寧玦,或者把寧玦跟眾人分開,跟直接了結了寧玦沒有什麼區別。
在這種情況下,眾人只能選擇了最原始的方式。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寧兄,為人臣者,該死諫咱們就死諫,你不能老想著動手啊。”
“成!我不動手,你們就當什麼都沒聽見。”這幾人聒噪了一路,實在是吵得寧玦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