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之後,在張鏊的注視下,寧玦徑自抬起了手。
“啪”的一巴掌抽在了何遷的臉上。
整個兵部衙門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連何遷都愣在了原地。
老頭顯然已經有年頭沒體會過這個感覺了。
寧玦很有禮貌的向後一退,徑自躬身作揖道:“先生現在可以說我失禮了。”
嘉靖邊上有緹衛護著,嚴嵩、徐階後面都跟著隨扈。
打不過他們我還打不過你了?!
沒有人知道寧玦這一個大鼻兜給一個正三品的刑部侍郎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連張鏊都沒反應過來。
“吉陽,吉陽,你沒事吧,你說句話。”
張鏊徑自上前忙活起來,上下幫著何遷捋著前胸。
本來張鏊不說,何遷甚至沒有想到生氣。
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左臉一直有一種火辣辣、涼颼颼的感覺。
經張鏊這麼一說,何遷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會應當生氣了。
“吉陽,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先彆氣,沒有旁人看見。”張鏊話音未落,鄒望便在兵部衙門外響起。
“昨日去我乾孃那裡,聽我那妹子說克終又領了巡視應天專督錫山鞭法的差事,特來……”鄒望帶著二十多個錫山鄉紳走進兵部衙門。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拎著兩盒糕點的鄒望不由得一怔。
“……三位先生這是忙甚呢?”
何遷的老臉就好似那染坊的染缸一般,時紅時紫最後變成了鐵青色。
“士可殺,不可辱,寧克終,老夫跟你拼了!”
話音未落,何遷便舞著王八拳朝著寧玦撲了過來。
寧玦舉起左手“啪!”又是一聲脆響,在衙門中響起。
卻是直接將何遷的臉給打對稱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鄒望跟錫山縉紳全都張大了嘴巴怔在原地。
連張鏊都看不下去了。
“克終,別打了,吉陽無論如何也是知天命之年了,再打就出大事了。”
看著一屁股在地上口眼歪斜的何遷,寧玦隨手從張鏊的官袍上蹭了兩下。
“張部堂放心,玦省得的。”
不待張鏊鬆口氣,張鏊便看到何遷從身後將別在身後的笏板抽了出來。
到底是嘉靖不上朝,文官這才荒廢了武藝。
當年土木堡之後被打死在朝堂上的馬順可不是被人用牙咬死的,當時百官人手一根半米多的笏板,五品以下的都是實木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