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
舟山所有的“倭寇”大大小小戰船計七百餘條,在汪直一聲令下之後,浩浩蕩蕩的直奔松江府江口方向而去。
——
卻說呂懷這邊,在船上睡了整整一晝夜之後的呂懷這才悠悠轉醒。
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呂懷便抱著一隻木桶大吐了起來。
“呂先生,我們大哥在甲板有請。”
吐得七葷八素的呂懷艱難的從船艙中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朝著甲板上走了過去。
“張,張公覆!”
張黃蓋聞言亦是滿臉堆笑的湊了過來。
“呂先生,您可算是醒了,咱們這會已然到松江外海了。”
看著張黃蓋臉上的笑意,呂懷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
“張公覆不必猶豫,看到城外的那些糧倉了嗎?!瞄準了直接轟!轟完了咱們便下船過去,定然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對了,就用汪掌櫃的那門炮,先把嚇嚇朝廷!”
“喏!”
張黃蓋唱了一喏,而後便吩咐底下人忙活了起來。
伴隨著甲板上的聲聲巨響,一枚枚炮彈呼嘯而至,徑自砸進了濱海衛所的幾處糧倉之中。
不多時,糧倉中便升起了道道黑煙。
就在船隻靠岸之後,張黃蓋這才驚人的發現在灘頭之上,竟無一人把守。
張黃蓋只是輕揮了幾下朴刀,遠處的明軍衛所便望風而逃,甚至還有人邊跑邊扔著旗幟跟破爛甲冑。
雖說張黃蓋久在薩摩,但也是在那邊見過不少大場面。
誰聽說過這樣當倭寇的啊!
“呂先生,神了!神了嘿!您比我們家大掌櫃也差不了許多了。”
聽著張黃蓋的話,呂懷的臉上卻是閃過些許不悅。
“直接去縣城,讓弟兄們酒足飯飽再上路。”
“成!”
一行人就這麼蜂擁而至,一路上倒也見過不少明軍,只不過那些明軍只是打個照面,抑或是憑空放上兩箭,而後扭頭便跑,絲毫沒有交手的心思。
就當呂懷率眾衝進城郊的糧倉時,這才發現,這一座座糧倉除了沒有糧食之外,還備了二十桌酒席。
張黃蓋見狀大喜,猛地一嚥唾沫。
“呂先生,這,這縣官當真給咱弟兄們備好酒菜了?”
“徽州老家那知縣要是這麼客氣,就是打死我也不出來當這倭寇!弟兄們,吃他孃的!”
相顧無言,吃了這桌酒宴,就等於是達成默契了。
張黃蓋一行人酒足飯飽之後,帶著倉中僅有的幾百斤糧食,掉頭又奔金陵方向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