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
“呂某身正不怕影子歪,任憑你們這班鷹犬搜查,但凡查之有據,都是呂某罪有應得!”
說罷,呂懷便徑自拂袖入堂,將麥福就這麼晾在了書院之中。
這個時候,一個內侍才湊了過來輕聲道:“老祖宗,咱們這樣不好吧,下面人都暴露了。”
“你們辦好差事便是!”
麥福徑自拂袖而去。
說白了,麥福壓根就沒指望著從呂懷身上查出什麼。
到了這會,呂懷就是再傻也知道是時候夾起尾巴做人等事情發酵了。
麥福更多的只是過來激一激呂懷,順路探探呂懷的口風。
——
自麥福走後,呂懷的表情亦是久久不能平復。
既然是不確定性,自然是呂懷自己也拿不住主意。
夜半時分,偌大的書院裡靜悄悄的,歃血為盟之後,一幫秀才便又不知聚到哪吃酒去了。
寂靜的書院,只有一塊碩大的“隨處體認天理”牌匾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這句話是甘泉學派的標宗。
牌匾下,一個書生翹首不已,似是在琢磨牌匾上的字意。
等會……哪來的書生?
呂懷徑自上前,這才發現牌匾下站著的卻是寧玦。
“寧克終?!”
寧玦被忽然冒出來呂懷嚇了一跳。
這怎麼隨便冒出來一個人都認識自己?!
“先生是?”
呂懷這才凜然道:“太僕寺少卿,呂懷。”
“呂先生?”
呂懷沒有接寧玦的話茬,徑自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正襟道:“寧僉憲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寧玦望著呂懷指了指遠處的牌匾。
“自是為請教學問而來。”
“哦?克終竟有此等雅興,不知克終想請教甚學問?”
寧玦聞言,目光驟然落回到了呂懷的身上。
“自然是隨處體認天理,敢問先生,究竟何為隨體處認天理?”
呂懷有些訝異的看向寧玦。
“克終是二甲進士竟不知吾師之說?”
“晚輩慚愧。”
若是旁事,呂懷未必會搭理寧玦。
但提起本門本派的學問,呂懷便霎時間開啟了話茬,徑自起身道:“那吾便替吾師傳道,沒準又能為吾師得一愛徒呢。”
“體認天理,本為前宋延平先生李侗所創,吾師又在其前加了隨處二字,天理為何,克終應當知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