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了片刻後,張居正這才重新開口。
“但是臣知道,此事確有不公,只是臣總覺得哪裡不對。”
“張先生也察覺到了?寧師總是太過嫉惡如仇了。”
朱載壡無奈的嘆了口氣。
寧玦的推理,大致合理,只是朱載壡跟張居正都已經察覺到了,從夏言的後續反應來看,夏言卻並不像是簡單的從“禁海派”變成了“開海派。”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方生萬物,臣以為現如今只是找到了一跟二,壬寅年之事怕是還藏著一個三啊。”
聽到張居正的話,朱載壡眉頭緊鎖,顯然他也是傾向於這件事情背後還藏著一個三。
詹榮也好、翁萬達也罷,所有閩人加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兩員六部堂官,十幾個科道言官罷了。
都不夠自己老爹一次廷杖打死的多,怎麼可能掀的起這麼大的波浪。
就在此時,一名小火者低聲在車外問道:
“殿下,錦衣衛來人問了……”
朱載壡沉吟片刻後,語氣也逐漸的堅定了下來。
“我相信寧師。”
“喏。”
連太子都開口了,錦衣衛跟東廠的密探自然不會再橫架阻攔。
周家廳堂之中。
一身布衣的周亮錯愕的看著面前的寧玦。
周亮沒想到的是,都已經到這個節骨眼了,自己待罪家中的時候,竟然還有人來登門拜訪。
更離譜的是,來人竟然是寧玦!
“寧克終?你來我家作甚?”
寧玦兀自對周亮行禮。
“煩請周僉憲召八閩子弟來邸議事,寧某有一疏,願與諸公聯名。”
此話一出,周亮的眉頭登時便緊蹙了起來。
“還望秉憲明示,所奏何疏?”
寧玦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盯著周亮,一字一頓的說道。
“奏廢海禁疏。”
周亮聞言先是一怔,而後又沉默了良久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可是這份奏本可能會直接留中。”
“故此登門,與諸公聯名。”
周亮的眉頭逐漸緊蹙。
“秉憲不畏死?”
“苟利家國,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