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們覺得這是好事?”
張居正跟朱載壡均是不由得一怔。
“片板不得下海,乃是太祖祖訓,況且閩浙勢家作亂犯上。”
“奸佞授首,家國方能中興,古來如此,寧兄何出此言?”
寧玦盯著張居正,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
“古來如此,那便對嗎?”
“難道閩浙的百姓,就活該在陰溝裡當臭蟲,當老鼠嗎?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們只是想活命,他們有什麼錯?!”
朱載壡看著寧玦的模樣,不由得一愣。
無論是朱載壡還是張居正,都理解不了寧玦在聽到“海禁”這兩個字時的複雜感情。
那是這片土地上百餘年數代人的血跟淚。
“可是那勢家……”
寧玦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朱載壡的話。
“明知巨利而不入,方才有勢家興風作浪之餘地!”
“挽狂瀾於既倒又能如何,這驚天的波瀾,就是因這祖訓而起!何時自己惹出了麻煩,自己解決掉也成了功績了?”
寧玦的言辭愈發激烈,平復心情良久之後寧玦才朝著張居正二人一拱手作揖道
“寧某失態,還請兩位告知,那兵部左侍郎詹榮家可還有旁人?”
張居正跟朱載壡也趕忙起身。
“寧兄言過了,張某聽聞詹榮是在都察院周僉憲家歸案的。”
寧玦微微頷首。
“寧某出去一遭,兩位在家中自便便是,寧某失陪。”
說罷,寧玦便兀自朝外走去。
海禁,海禁。
寧玦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這兩個字。
或許超脫生死,自己才能回去?
寧玦不知道。
但是寧玦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便沒有想過要袖手旁觀。
就這麼一路打聽著,寧玦便已然到了周亮的家門外。
自從詹榮落網後,周亮等一系列跟詹榮往來過密的閩粵官吏自然就成了錦衣衛重點盯梢的物件。
就在寧玦踏進周家大門之後,周家不遠處便悄然出現了一輛馬車。
坐在馬車上的朱載壡表情複雜的望著周家的大門。
“張先生,您說……寧師說的對嗎?”
張居正沉吟良久後才嘆了口氣。
“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