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的腦袋頂著冰冷的地磚,緩緩閉上了眼睛。
“陛下息怒。”
宇文士及俯首道,
“您知道時文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一激動起來說話就衝。”
“他絕非有意衝撞陛下,只是想讓陛下秉持公正之心而已,初衷是沒錯的,只是用錯了方式……”
李淵晃了晃頭,神色稍稍緩和。
“……起來吧。”
他冷哼道,
“動不動就脫官帽,這頂帽子連著你的頭皮,要摘,把你的頭皮也掀下來一層才是!”
“謝陛下!”蕭瑀呼喊了一聲,忙將帽子重新扶正戴好,起身側立一旁。
“宇文仁人的話,說的不錯。”
李淵目光深邃,緩緩道,
“朕應當秉持公正之心,有功便要賞,有過便要罰。”
“這回的事兒,還沒出結果,朕原本只是想著先找你們幾個議議,看要不要深究細查。”
“現在朕已經有了決斷——”
“理應深究,該當細查!”
封德彝聞言,忽的抬腳出列。
“陛下,您真的……要深究此事嗎?”他微微抬頭,望著李淵。
李淵呵笑一聲。
“怎麼,你覺得朕是在說笑?”他反問道,
“臣不敢。”
封德彝沉聲道,
“臣只是擔心,此事牽扯甚大,若只是查處張亮一人還好說,可要是一層一層查上去,恐怕……將動搖朝廷的根本。”
“屆時陛下投鼠忌器,又將無功而返,再成一出鬧劇,於國朝不利,於陛下亦不利。”
李淵眉頭一豎。
“朝廷根本……這個根本在哪?所謂投鼠忌器,你說的這個器,指的是誰?”
他盯著封德彝,逼視道,
“這個‘又將無功而返’,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封倫,你不要給朕打啞謎!現在不是在朝堂之上,你不妨把話說的明白一點!”
封德彝彎腰俯首。
“陛下乃聖明天子,臣下不用多言,陛下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