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很難一碗水端平,大侄兒求得只是我活,哪怕我會傷害到成琛。
但在周子恆那一方,他親眼目睹成琛因為我所受到的“連累”,看著成琛幫我找命格,他豈能不心疼?對我,周子恆自然就有了意見。
這也恰恰說明,周子恆是成琛真正的身邊人,成琛的好兄弟。
我絲毫沒有生出什麼不滿。
只有欣慰。
感恩成琛的身邊有他。
目送周子恆的車子離開,我打了輛出租回到城中的咖啡廳前,坐進自己的車裡,這才給珍姐去了通電話,編了個晚回去的理由,確定成琛已經到家並且由她看護照顧便徹底放心了。
“栩栩小姐,蟲草水鴨湯我已經熬好了,會給你溫著,你回來就能喝了。”
我笑著嗯了聲,結束通話電話,眼睛難免泛紅。
會回去喝的。
一定!
啟動車子調頭開出了咖啡廳的車場,到三姑家樓下的小區超市,我買了一盒男士剃鬚的小刀片,一把水果刀,外加兩盒巧克力,拎著便回了三姑家。
進屋我一股腦的吃完巧克力,又快速洗了個澡,對著鏡子束高頭髮,挽成道姑頭。
微微靜心,接了一杯水,拿出那根開櫃門的小鐵絲,啪嗒~扔到水中。
燃符默唸化骨水咒文,再用水杯接住灰屑,中指在杯子裡面攪動,氣息如湧時仰頭喝了那杯水。
眉心微蹙。
我閉眼感受了下喉嚨下滑的感覺。
彎身活動了下四肢,全無異常便長長的撥出口氣。
對著鏡子整理好衣物,依然是薄的夾克長褲馬丁靴,水果刀直接綁到腳踝。
眼尾掃著鐘錶時間。
晚九點整。
我背上書包再次出了門。
夜風無端涼了幾分。
天光暗沉,不見月亮星辰。
我跟著導航開往京郊的方向,人煙愈發稀少時,車子開得速度便不斷的加快。
心情很平穩。
路上我也沒做什麼思考,手機靜音,來電簡訊一律不理會。
大腦放的很空,車內音箱震天,我跟著節奏,手指還時不時的敲打著方向盤。
四五十分鐘後,車子駛入一條荒草叢生的土道。
路燈的間距變得很長,淺坑略有顛簸,輪壓著路面發出沙沙的聲響。
車窗外飄蕩的數不清的遊魂黑影,他們伸著影影綽綽的手,朝我搖晃。
我目不斜視,開著遠光大燈,沒多會兒,便看到了一處破敗的院門。
進院還很空蕩,角落裡堆積著破銅爛鐵,倉庫就在院中,不知荒廢了多久,牆面早已斑駁不堪,庫門佈滿了鐵鏽,窗戶沒有一處玻璃是完整的,尖銳的斷角還粘連著厚厚的灰塵和鳥屎。
裡面大亮的燈光卻在提醒我,袁窮正在等候。
當然,即使倉庫裡沒有光亮,我瞬間疼痛的右臂也在表明,袁窮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