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一開,便是一股陳腐的灰塵氣。
臉頰的微麻感接踵而至。
很安靜。
清涼的夜風似乎都靜止下來。
連角落裡破碎塑膠布都一動不動。
即使這院子很寬闊,卻四處都充斥著死氣沉沉。
我漫不經心的打量了圈。
書包扔回車裡,微微活動了下脖頸,對著那倉庫的鐵門,便大步的走上前。
說實話,我知道自己贏得機率很低,低到接近於零。
但很多事,你不去試一試,又怎麼知道一定會輸呢?
誠如此刻,我腳下踩著枯草泥沙,每一步似乎沉重,但又必須堅決。
因為我身背血債,沒得退縮。
吱嘎——
厚重鐵門推開。
年久失修的糙啞剮蹭著我的耳膜。
燈光同一時間傾洩出來,與外面的荒涼沉寂不同的是,倉庫內部倒是意外的乾淨整潔。
不至於一塵不染,但顯然被人清理過。
水泥地面只有薄薄的浮灰,並無嗆人的蛛網和塵氣。
走進了幾步,鐵門便搖晃著在我身後合攏。
我拽著根神經,警惕的打量四周。
依照我對袁窮的瞭解,難保他不會搞出什麼陰間畫面。
內部環境全部入眼後,我微微挑眉,袁窮還真是改套路了!
倉庫裡面能有二三百平,空間大又無集裝箱遮擋,視線便一目瞭然。
最裡端的空地擺放了沙發和茶几,袁窮就戴著墨鏡一身休閒的坐在沙發處。
他正面衝著我,二郎腿還翹著,手裡持著紅酒杯。
明亮的燈光下,他瀟灑愜意的像是個一夜暴富老闆。
為啥是一夜暴富呢?
因為他身上著實沒有貴氣。
寡白瘦弱的坐在那裡凹著造型,特像是小人乍富、狗穿皮褲。
見我走近,他臉上躍起一絲陰涼涼的笑意,上下看了看我,“小師妹,你就這麼來了?輕裝上陣啊。”說著,他晃了晃手裡的紅酒杯,“你說你這陰人的骨血,磨碎後能是什麼滋味兒?”
我隔著幾米的距離站住腳,這才發現他杯中的紅酒顏色不對,混漿漿的黑紅色。
他一搖晃,粘液就沾滿了杯壁,絲絲縷縷的屍臭味兒便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心頭不禁抽了抽,那是骨血混合的酒水!
老卑鄙竟然拿它當紅酒那麼賞味。
還有心情看掛杯呢?
不過我立馬我就想開了!
也對!
他袁窮走到今天不就是靠吃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