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英姐嘆口氣,“是這樣,我大爺在五年前,買彩票中了三十多萬,當時在鎮裡都是大新聞,我大爺一家那都牛氣完了!”
“對,有這事兒。”
秀麗姐點頭,“陳貴林麼,天降橫財,就是人品一般,外號陳鐵雞,一毛不拔,中了獎就趕緊搬家去大寶縣裡了,就怕周圍鄰居誰上門借錢!”
“對對對!”
紅英姐表情無奈,“我大爺沒中獎時就摳,在鎮上都出名的,中了獎更鐵公雞了,連我爸和我姑他都防,一搬到縣裡,我大爺就趕緊買了房,五年前啊,他花二十萬就在縣城買了一棟小二層,剩下得錢,他就繼續買彩票,想著能再中三十萬,誰知道折騰了幾年,錢花沒了,獎也沒再中!”
我聽得匪夷,他這波操作,很難繼續中吧。
“那時候我爸都勸他啊,買個千八百塊的不中就拉到了,就當買個樂呵消遣,我大爺倒好,魔怔了,當這是營生,誰勸他跟誰掰,後來我們都不怎麼走動了,不過我大爺有三個兒子,都是我哥,他們仨和我爸關係不錯,逢年過節的還會上門來看看我爸和我姑,親戚關係才算沒斷。”
紅英姐聊得滿眼愁雲,“今年初啊,我大爺就開始不舒服,鬧病了,他還不去醫院檢查,就自己買點藥吃,我大哥擔心他,硬給他弄到醫院,一檢查,完了,胃裡長了不好的東西,到這步了,我大爺還捨不得錢,不認真治,回家喝湯藥,本來醫生說配合治療能活個三五年,結果我大爺這麼一作,擴散了,查出來沒幾個月人就沒了。”
我無端憋了口氣,摳到這份上,也是本事。
“英姐,那你大爺走都走了,你還找沈大師看啥?”
秀麗姐微蹙起眉,“也不是說這兒女不給他治療,他死的痛苦,沒瞑目,是他自己不願意治療,這也沒啥冤屈啊。”
“問題是我大爺不留下了一棟小二層麼!”
紅英姐嘆口氣,“他把錢全買彩票了,家裡沒存款不說,還欠了些外債,我大娘這輩子就沒上過班,拿不出錢還饑荒,欠下的錢,就落到我大爺的三個兒子頭上,我大哥二哥都成家了,在縣裡住,我三哥正好是二十五六歲時趕上我大爺中獎的,當年要嫁給他的姑娘特別多,我三哥就挑花眼了,跟著我大爺去縣裡,挑來挑去就剩下了,結果一直就沒成家,懶,也沒個工作。”
緩了緩,紅英姐繼續道,“現在問題在哪呢,我大哥二哥的意思是把小樓賣了,這些年房價不漲了麼,賣完小樓,拿出一部分還債,剩下的錢給我大娘買個小戶型養老,再有多餘的錢了,哥仨分一分,就算完了。”
“這不挺好麼。”
秀麗姐看了看我,“這種事兒還找先生看啥,你得找房屋中介!”
“可我三哥不同意賣房子啊!”
紅英姐愁的,“我三哥認為那房子就是大爺留給他的,本來他就沒找著媳婦兒,就靠這小樓撐門面,回頭要連小樓都沒了,更沒姑娘跟他,我三哥還說他住慣大房子了,回頭去跟大娘擠小戶型他不舒坦,哎呦,那渾蛋勁兒上來,別說我大哥二哥生氣了,我爸都跟著上火!”
“你三哥真不是物!”
秀麗姐比我都來勁兒,”三十多歲男人了,沒個來錢道還要住大房子?你大哥二哥沒讓他出去喝風就不錯了!”
“誰說不是呢,反正他就是被我大爺慣壞了。”
紅英姐緊著眉眼,“都說這皇帝重長子,百姓寵小兒,我大爺家是讓我看出來了,這老小真不能寵,容易寵廢了!”
哎~
我這熱鬧看的,咋有點被刮噠到的感覺呢。
再者……
她倆是不是有點聊跑偏了!
我一直等著紅英姐說為啥事兒找沈叔。
扯哪去了!
“這個,紅英姐,你大爺家的事兒我聽明白了。”
我必須刷波存在感,“如果你三哥不同意賣房子,那你大哥和二哥能不能同意就讓他繼續住在小樓裡,然後讓你三哥出門去找個工作,外債你三哥去還,以後你大娘也由你三哥負責照顧,算給你大哥二哥兩家減輕點負擔。”
爸爸就是這麼安排我們三兄妹的。
大姐結婚時爸爸給她在外面買了一套兩居室。
二哥當時結婚倉促,就沒有買房。
加上我家在臨海也是獨門獨院,地方大,屋子多,他和二嫂就一直同我們住在一起。
爸爸早早就放過話,將來家裡的別墅給我。
我負責給父母養老。
雖然帶了很多玩笑成分,但我覺得誰占房誰就得扛起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