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請律照川上臺來,好不好?”
拿著話筒串聯的主持人配合著深嶺女士的發言,富有節奏地擊著掌口中有序地念著律照川的名字,引導在場的人配合。
在氣氛的加持下,在場賓客開始配合地喊了起來:“律照川、律照川、律照川……”
許塵皺眉疑惑:“律照川……他在搞什麼?”
我離那方舞臺太遠,有些看不清。
於是,我踮起腳尖,企圖透過層疊的人群看清舞臺之上的人。
在洶湧的呼喊中,一群似伴舞的少女熱鬧地簇擁著一位著正裝的青年上場,黑色長風衣蓋在他的肩之上,他禮貌又矜持地微微笑著。而剛剛被宣佈為是他未婚妻的少女則雀躍著、蹦跳上前擁抱了他……
思維如同投入熔爐,高溫燒斷思考的能力。
我靜靜看著正前方。
“星星!”許塵喚了我幾遍,我都沒有反應。他抓著我的肩,搖晃我,將我扳正。
“啊?”我終於回神看他。
“你不是說你們很順利嗎?這就是你說的順利!”許塵怒指舞臺中央,質問我。
“不是的這樣的。”我麻木地說著,“他不是律照川。”
“到這種時候你還為他辯解!”許塵剋制著,突然一滯,他驚聲而問,“星星,你怎麼了……”
“走!我們離開這!”不知他想了什麼,他不再責備我,拉著我的手想帶我離開。
“等一下。”我頓步,抬手將自己披散在肩的頭髮全部抓起,盤成圓子,手腕上的裝飾是綴在皮筋上的正好拿來固定。沒了累贅後,我提裙,朝舞臺中央走去。
“你要做什麼?”許塵擔憂追上。
“我去把律照川搶回來。”
既然這是深嶺女士下的戰書,我迎接就是。
我穿過濟濟的人群,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大踏步上了那個無數目光匯聚的舞臺。
“這位小姐,小姐你幹什麼?”慌神的主持人張手想拉住我,可以他抓了個空。
他負責維持酒會秩序,不許人搗亂。有不確定我的來路怕得罪錯了人。誰能想到呢,這種“業內大家”的酒會居然也會有人玩襲擊。
他聲音發緊:“小姐小姐,您是不是走錯路了?此路不通啊……”他來回阻擋我的去路,我一把將他撥開。
深嶺女士面色一沉,很快,她又調整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她握著話筒,盯著我:“各位,請往這裡看,這裡還有一對璧人哦。這位小姐可是新晉插畫家,站她身後的是知名花藝大師許塵,兩位才俊還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
我不由地一怔。
深嶺女士精心安排的“節目”裡,我和許塵的關係是她精心鋪墊的後招,她可真是用心良苦。
“大家也用掌聲為兩位送上祝福吧!”
下面的人不明所以,只是配合地送上掌聲。
我回身兩步,一把奪過主持人手中的那支話筒。
我說:“律照川,你在哪?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的喊話經過話筒的傳遞,變得巨大無比,聲音替我搜尋場內四角。我在心中祈禱著:律照川,你聽見吧,你快聽見我的呼喚吧!
此時,我心頭湧動著苦澀的愧疚。
深嶺女士真是費盡心機,她居然找了位體型、甚至樣貌也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來冒充律照川,然後在這場合演了這麼一齣戲給在場的人看。
而我,不僅傻了好幾秒,還有那麼一瞬,竟是差點信了。
“你太沒教養了,你父母就是這麼教你的!”深嶺女士鐵青著臉朝我衝來,她的鞋跟很高走得又急,衝向我的時候,整個人像是一座搖晃的山。
她上前來搶我的話筒,我則全力守護著這個出聲口,執拗地喊出自己心底話:“你放心,我不會逃跑的。我絕對絕對不會逃跑的!”
唯唯諾諾的綏靖態度早該掃入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