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傷還沒有好。”
“你少騙人。我親耳聽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哦,是因為姐姐吧,你假裝病患,就可以使喚姐姐主動來醫院來找你。真夠陰險。”
“我不否認……你說我陰險這件事。她最近請假頻繁,她那位老闆也該煩了,想辭退她了。”律照川的聲音永遠都是這麼的冷靜。
毫無準備聽到這些的我,卻無法冷靜。
他受傷嚴重的事情根本瞞不住,高秘書得知他重傷住院的訊息,匆忙趕來,在他病床前抹淚不停。當時,律照川一直在安慰高秘書,他還拜託高秘書為他保密,高秘書都答應了。高秘書走前,與我長談許久,高秘書最後說:“雪州小姐,少爺就麻煩您多照顧了。”我當即指天發誓,我一定會照顧好病人。
我原以為,律照川很快就會出院。但不知何故,他的恢復突然變得緩慢。彼時的我完全覺察不出當中的異樣,日夜焦心著他病情是否反覆,為此我擔心到失眠。
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所謂的病情,全是他主觀意願呈現的結果!
躺病床上的是假病人。
我還真是個白痴!
思忖至此,我抬指輕敲病房門,得到“請進”的允許後,我提粥施然入內。
“粥來了。”我說。
蘇惟寧調皮:“哇,愛心粥來了!”然後,他一副很懂事的模樣,假意說著要去問問律照川的主治醫生,諮詢一下律照川何時能出院。說完,他腳步輕快地出去了。
病房裡剩我和律照川兩人。
律照川歪靠在病床上,用他那狹長的幽深雙眸鎖住我,他用乏力的聲音大言不慚道:“我的手抬不起來。你餵我。”
我抿唇,提著粥走到他面前,小心掀開碗蓋,舉碗送至唇邊。然後,我當著他的面,將這碗原本是給他買的粥自己喝掉。因我迷路繞遠,此刻,粥溫熱,正適口。我毫無阻礙地喝完粥,又氣怒未消地將空碗底部亮給他看。
“不好意思,我剛剛就在門外,你說的話我都聽到的了。”
“所以?”他一片淡然。
“我不伺候假病人!”我大聲宣告。
律照川並不惱,靠在床上,悠哉莞爾:“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想做我女朋友。”
“什麼?”
這是什麼邏輯……
“之前,我和你說過,我出院時我們就正式在一起的。”
我急聲:“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意思一樣。”
我閉嘴了。論狡辯,他比我勝上好幾百分。我燒紅著臉,憋了又憋,終於喊出自認為最嚴厲的措辭:“你做夢去吧!”
說完,我奪門而出,身後是他毫無忌憚的爆笑聲。
啊啊啊啊啊!
我心中狂吼著,一氣衝出醫院大樓。亟需傾訴的我掏出手機給葉椿打電話。電話通了葉椿的手機彩鈴是段我很熟悉的音樂。
我猛地扶住了腦袋。
我想起來了。在我那段不可思議的記憶裡,我和律照川當時聽的是——吉姆·莫里森!
沒錯,是他!
那是我第一次路過張濟帆的花店時,因飄入耳的音樂而停了腳步。我當時還懷疑,為何我在鯉城時未曾聽過這音樂,我卻順利喊出了作曲家的姓名。
就是這麼奇妙。
此刻,葉椿的彩鈴已迴圈了第二遍。
“小羽。雖然這是一首洶湧澎湃的樂曲,但如果你把聲音放低,它和你的心臟聲音訊率一致時,就覺得是心在說心事。”
腦中驀然跳出這麼一句話。
律照川喊的那個名字,不是路參商,也不是星星。
是的。
他喊的是,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