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茯苓聽得極是認真,面上神情反覆變幻,聽完細細斟酌了一陣,然後衝著蕭籽術微微頷首,道:“你所言確有道理,果然是個頂聰明的丫頭。好,今夜且休息養神,明天一早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我可事先警告你,莫要耍把戲,否則......”
說完,以手為刀做了個割喉的動作來恐嚇蕭籽術。
蕭籽術被駭得縮了縮脖子,訥訥地道:“不、不會的。你放心,我很乖。”
聶茯苓冷哼道:“最好如此。”
蕭籽術默了默,又輕聲問道:“對了,你為什麼要刺殺我義父?你們之間有何仇何怨?”
這個問題在她肚子裡悶得快發黴了,此刻才忽然記起來。聯想起之前聶茯苓對於姜鼎鴻的異常反應,她已深知,今夜的刺殺行動絕非偶然,而是蓄謀已久!
“哼!姜鼎鴻這個狗官,人人得而誅之!想殺他的,又何止我聶茯苓一人!”
一提及姜鼎鴻,聶茯苓情緒激昂,不能自持,顫著聲帶道:“他於我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我父親乃是前刑部尚書宋青炎,是太子一黨的支柱成員,後被姜鼎鴻以莫須有的罪名含冤入獄,鬱鬱寡歡而亡。姜鼎鴻卻仍不放過我們宋家,滿門抄斬,那時我十歲,因自幼在華山拜師學藝才僥倖逃過一劫。此後我便勤練武藝,改名換姓,為了報仇靜候時機,恰逢三年前姜府招聘武術教習,我便使勁渾身解數當上了姜白芷的教習師父,潛伏姜府多年,就是等的今晚這一刻。沒想到,卻最終還是失了手。”
聶茯苓說完攥緊了拳頭,又怒,又不禁扼腕嘆息。
蕭籽術聽完,唏噓了一陣。沒想到,聶茯苓竟有這般不幸遭遇,這姜大首輔也真是壞透了!
“可既然此次刺殺失敗,聶師父也無法繼續待在首輔府,你的血海深仇,又該如何去報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有機會報仇。更何況。”聶茯苓挑起唇瓣,忽然露出一抹淒冷的笑,宛如罌粟花開,浮起的都是殘忍的氣息。
“更何況,在這姜府,我還留有後手。”至於這後手究竟是什麼,聶茯苓不想透露,蕭籽術也就不好再追問了。
就在此刻,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紅袖輕輕喚了聲:“二姑娘。”
“進來吧!”蕭籽術道。
紅袖進來後見到眼前的一幕,差點當場昏厥過去!
天啦!二姑娘居然真的藏了一個人在屋子裡,而且還是大姑娘的教習師父!
紅袖震驚之餘,連忙跑了過去,愕然道:“聶師父,你怎麼......”又滿臉困惑地看向蕭籽術,“二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呀?”
聶茯苓睜圓了眼瞧著紅袖,目光陰鷙,探手入懷,悄悄握緊了懷裡的匕首,似有殺人滅口的企圖。
蕭籽術看破她的心思,忙道:“別怕,紅袖是我的貼身丫鬟,值得信賴。”又對紅袖叮囑道:“切記,此事不得對外聲張。”
紅袖宛若木雞當場呆了呆,方才恍然如夢初醒般重重點頭。“婢子省得,請姑娘放心。”
蕭籽術見聶茯苓眸裡的殺機漸褪,又看了看窗外,問道:“綠萼可還在外頭望風?”
“在、在。”紅袖一迭聲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