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東西!”
任天龍感覺異常,朝水下看時,並未半點漣漪。見再無反常,他便起身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片極廣的水域,深長的蘆葦長在中央,水草波及、草芥氾濫。落成的幾處凸臺,與雜草摺合著,集結成一條不規則的小徑。而任天龍便是由一處銜接的凸臺,得以爬上岸來。陽光輕輕的散在身上,清陽溫順,雖不及旭陽熱烈,倒也顯的溫暖。
溫陽暖身,任天龍找了一處相對僻靜的闊地,生起一堆火,將腳裸插藏的短刀取了出來。他現在急需將胸前的子彈取出,雖然不及草房前”刮骨療傷”慘痛,卻也將劇痛刻骨銘心。
用燙紅的四寸短刀,將胸膛的子彈取出,再以外敷的藥粉覆蓋傷口……
做好這一切後,任天龍將傷口包紮,他抬頭望著空宇下的爽朗與翠綠茫茫,心中不由的闊達起來。昨夜波折重重,險象環生,雖然他已逃離,卻還是心有餘悸。
看著驕陽,他目光微迷,躺落在壁石上,緊繃了數個小時的神經,如釋重負的緩解了下來。
他太累了,需要休息。
任天龍深夜刺殺葉成坤一事,在冀州與陽城可謂炸開了鍋。
單刀直入,不但擊退六七十人的圍攻,滅殺葉家與萬雄幫眾多高手,還出手將葉家次子刺斃。此舉震動中東,可謂楊名立萬。
與其一起揚名的還有當晚一位唐門高人——唐心,此人以一已之力,震殺葉萬兩股勢力數十人,將強兵驚退。
只是眾人不知道,唐心對當晚一戰,為任天龍抵擋追兵,可謂力挽狂瀾。畢竟他面對數十人圍攻時,是在開闊地群鬥,而任天龍是在狹小的樓梯裡,兩種環境,所受的攻勢與碾壓,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相比唐心,他任天龍身手顯有不及。
有人猜測,任天龍是唐門某位不問世事,高人膝下的關門弟子。也有人說,任天龍是紀家一直圈養的坐上客。更有甚者,一些街巷三三兩兩擺起的龍門陣,更將任天龍神靈化,有說關羽再生,有說神猴下凡。
總之眾生百態,眾說紛紜。
任天龍因此戰一舉成名,一時間牽起了許多局事者的反映。
當然,愁者多,笑眾少。
陽城,葉家門庭。
豔陽高照,鮮有恢宏祥和之狀。可是,顯在葉家這闊繁的門庭之中,未見絲毫喜暖之意,到處摺合著低沉,似乎頭頂折射的不是驕陽,而是冷雨。
葉成祥的死,讓憤怒與悲憫徹底籠罩在了葉家。
大廳中,雜鬧一片,哭泣之音分外驚耳。
鍾沛茹環抱著一副葉成祥的黑白裱框,一旁嬌弱的少女緊依,二女泣不成聲。周圍女傭皆是跪地,與之同泣同悲。
少女嬌柔,一身黑色長裙將面板對比的更加玉白幼嫩。
她生著好看的杏眼,櫻桃小嘴,齒如瓠犀。只是眼睛紅暈,血似迷漫,想來是因傷心過度所至。
此女葉成雙,為葉家獨女。兄妹中,就屬葉成祥與她的關係近,反而看不慣葉成坤的習性,知曉葉成詳被人殘害,她低落到了極點。但見及母親如此難過,她除了傷心之餘,也懂事的好言勸慰鍾沛茹,讓其保重身體。
人生最不幸的事,莫過白髮人送黑髮人。
悲音之外的西角大樓一側,葉韋民暴怒沖天,衝著葉成坤大發雷霆。
二人所在之地,正是被修繕完整的琉璃屋舍。燈光耀眼,晶閃奪目,相比以前的晶瑩,有甚之而不減。
葉成坤跪在一處,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可是他卻有了堅毅,縱使內疚成殤,依然不哭出聲來。
葉韋民怒髮衝冠,手中的堅掌,在葉成坤的臉上一頓猛扇,後者也不退避,硬挨堅挺。
“知道錯了嗎?”
葉韋民似乎打累了,怒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