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像魔怔一樣,拼了命地朝那裡游去。
不好!
厲沅沅水性不是不行,只是突然鑽到水裡有些膽怯,可一看到白非墨不要命衝過去,馬上也是不要命地追上去。
好不容易盼到的人,斷不可被水母給毀了。
“白非墨,等等我!”
然而厲沅沅的放聲大喊,被潺潺的潭水和隆隆的巨響所湮沒。
一往直前的男子,全然不知身後的人有多麼擔心,全然不知身前的東西有多少危險。
直到遊至附近,白非墨才認出這是毒性極大的變異水母,只要稍一觸及肌膚,那麼人的元氣就會盡數被吸光。其原理和食人花類似,唯一留下的就是骨頭而已。
“白非墨你別碰!”
厲沅沅的嗓子都喊啞了,看見他在水母前停了下來又扯了一喉嚨。
因為游泳技術不夠熟練,厲沅沅未能精準在他身後剎車,一個強推,白非墨竟撞了上去。
“嘶……”
是連皮帶肉被水母咬下的聲音,白非墨眉頭緊緊皺著,嘴巴死死咬著,涔涔汗珠從額頭冒出。
被兇手撕咬都沒有這麼疼,要不是理性大於感性,白非墨這個時候肯定不要命地把水母都砍了。
手裡的扇子,可化作世上最鋒利的刀刃,一斬下去,寸草不生,屍骨無存。
“白非墨,你有沒有受傷?”厲沅沅感覺自己闖了禍,連忙幫著看身上的傷口。
可白非墨直接拽走衣裳不給她再瞧下去,更是警告她,“厲沅沅,你我還沒婚配呢,怎可隨意扒我衣服。”
“親都親了,想賴賬?”厲沅沅愈發不肯讓開白非墨,既然是人主動貼上來的,何苦不接受成全了。
桃花島島主夫人的身份,總是要高過相府千金的。
“沒……”
白非墨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緊皺著眉頭,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胸口,伴著劇烈的咳嗽聲,他的身體顫抖著,面部漲的通紅,卻還是蒼白沒有血色。
“怎麼了?”
厲沅沅無意中發現他左肩胛的衣服破了一角,紅色和黑色黏糊在一起的地方,因為短時間沒有消毒,面板組織依然壞死。
想來,那兒便是剛剛傷白非墨的水母留下的記號。
“疼……麼?”厲沅沅不敢摸這傷口,好像輕輕一碰,他就會發出慘絕人寰的叫喊。
莫名,她的眼睛裡泛著淚花,那樣子,不禁讓人心頭一顫。
“你哭什麼?”白非墨是個何其細心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厲沅沅的難受。
疼是在他身上,但她一哭,世界都黯淡了。
“沒什麼,沙子進眼睛了。”厲沅沅脾氣倔得和頭牛似的,怎麼都不肯承認是為了白非墨掉眼淚。
是他負我的,我不能給自己再找氣不是,
厲沅沅開始瘋狂為自己見到白非墨找理由 ,他有能力開啟潭底的機關,所以得留著就;他有本事進出自由,所以不能殺了;他更有本事去浴火重生,所以沒有必要了。
很可惜,第二點除了白非墨和習姬,絕無第三人知曉。
【笨蛋宿主,誤會都解開了,你們還要分房睡?】
神鵰俠侶系統似乎早已制定好了計劃的每個階段,於是一直催促二人儘早完婚了卻心事。
“什麼解開了,忽悠人也看看物件!”厲沅沅可沒信靈寵的事情,女人向來對入侵的生物頗為警惕。
【沒解開的話,他會再來?】
想著十幾年前,白非墨就是在聲音眼皮子底下走的;如今十幾年後, 白非墨也是以牙還牙,故意詐了他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