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楚凌言簡意賅道。
在殿外站著的劉諶,立時理了理官袍,拿著奏疏就朝殿內低首走進,不過在劉諶的心裡,卻生出了想法。
適才來大興殿之際,八殿下會同一眾勳貴子弟離開,原本他還想跟楚徽打個招呼,但楚徽呢,卻板著臉理都不理他。
劉諶就知咋回事了。
而來到大興殿,瞧見殿外值守的羽林、勳衛、宗衛的反應,劉諶更堅定了所想。
別看具體發生了什麼,劉諶沒有瞧見聽到,但是劉諶卻知一點,有些事,肯定會向朝外傳的。
“何事?”
楚凌看向思緒萬千的劉諶,語氣淡漠道。
“稟陛下,邊榷員額競拍一事,榷關總署核算出來了。”劉諶收斂心神,忙捧著奏疏稟道。
“邊榷諸貿經拆分競拍,在反覆核算後,得競拍銀合計五百一十三萬,而到臣進宮前夕,榷關總署這邊收銀二百三十七萬,餘下競拍銀會在後續數日收繳上來。”
“如若有人敢在規定期限內拒繳競價銀,榷關總署這邊會張佈告示,並按規矩扣下全部抵押錢!”
在劉諶稟明這些時,楚凌御覽著所持奏疏。
“卿家覺得這競價銀能如期收繳上來嗎?”
楚凌御覽著,語氣平靜的對劉諶道。
“臣覺得恐難以如期收繳上全部。”
劉諶沉吟剎那,就將心中所想講出,“在昨日聽風閣所召邊榷員額競拍,臣就察覺到一些人在有意推波助瀾,臣……”
“若不能足額收繳,榷關總署的威儀,就要受到不小的影響。”
劉諶的話還沒講完,楚凌合上奏疏,出言打斷了劉諶,“那筆四百多萬的抵押錢,榷關總署敢扣押嗎?”
冷汗在劉諶背後生出。
他是敢扣押,但接下來勢必會有事針對榷關總署,針對他。
即便有榷關總署張布的告示。
可在經歷了昨日的競拍,劉諶發覺自己將一些事想簡單了。
“臣敢!!”
劉諶只是沉吟剎那,便語氣堅定道:“定下的規矩就是規矩,如果出現這種事,榷關總署都不敢扣押,那今後又該如何管好邊榷?”
選擇既然已經做了,別管後續會遇到什麼,哪怕是懸崖峭壁,他劉諶也斷然不能退縮半步。
退了,他就完了!
不止他完了,武安長公主府也要完。
關鍵是他所在的一房,也會跟著完蛋。
在頂級圈層就是這樣,一念之間就可能跌入深淵,但即便是這樣,依舊有很多人願意向上爬。
因為誰都知道躋身進這一圈層究竟意味著什麼。
“希望卿家能說到做到。”
楚凌打量著劉諶,語氣平靜道:“後日,朕會在皇極殿召開殿試,召今歲新科貢士,當著朕的面參加殿考。”
“掄才大典,乃是國之根本。”
“這前後發生的事太多了,天下人都在看著朕,朕倒是要看看,歷經如此多風波,中樞遴選上來的,究竟是英才,還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