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不必擔心,我只是耗了些心神,休息片刻即可。”陳琦道,“接下來就看你師兄的個人造化了。”
“那依郎君之見呢?”亥言問道。
“從脈息來看,你師兄血氣之盛,經脈之強本就異於常人,這或許正是他能挺到如今的原因。”陳琦道,“只要能過了今夜,應該就沒事了。”
“哦......”
見亥言依舊一臉焦慮之色,陳琦接著道:“小師父不必過慮,想當年,我師兄被山中毒蛇所傷,已毒入血脈,我師父也是以此法救了師兄一命。”
陳琦的話也讓亥言吃了顆定心丸。以武松如今身具的原息之力,亥言覺得應該可以度過此劫。
不過陳琦的話其實沒有說完。當年他的師兄,也就是無涯子的大弟子喬黛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武功盡失,此後只能潛心於書畫之道,再沒有舞刀弄劍的可能。
話說,陳琦為武松施針之後,也是體力難支,自回後堂休息。
亥言也將武松扶到客房內,臥床靜養。自己則守在床邊,隨時觀察武松的變化。
這一守就是一夜。
這一夜,亥言一直未閤眼。但他卻越來越高興,因為武松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氣息也越來越順暢。
待到天邊破曉,難得的陽光灑進房內,武松的面色已是紅潤如常。
汴京城數日不絕的大雪終於停了。亥言知道,武松度過了一劫。
陳琦走進房間時,武松已經在床上坐了起來。
原本醒來之後,武松就想立即下床活動活動,但被亥言堅決制止了。他一定要等陳琦到來。
陳琦為武松又把了一次脈。亥言則一直盯著陳琦的臉,希望從他的神色裡尋找些答案。
所以,亥言看到了陳琦眼裡閃過的一絲驚奇,儘管只是一剎那。
“閣下習武有多少年了?”陳琦突然問道。
“不到三十年吧。”武松回道。
“哦。”陳琦沉思了片刻,接著道,“在下有個問題可能有些唐突,不知......”
“這是哪裡話,郎君是貧僧的救命恩人,直管問便是。”武松說話的中氣明顯已恢復正常。
“那敢問閣下,和我柳師妹相比,你的武功如何?”
“這......”武松完全沒料到會有如此一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閣下不必過謙,只需如實相告。”
“柳娘子劍術精妙,若只論招式,貧僧五十招之內恐贏不了她。”武松回道。
亥言知道,武松說得倒也不差。
“原來如此。”陳琦點了點頭,“能在五十招之內贏得了柳師妹的,這天下除了家師之外,恐怕也沒有幾個。”
接著陳琦正色道:“不瞞二位,身受此毒者,即使有回天之力可保住性命,但也會武功盡失。但我方才為閣下把脈,卻依然內息充溢,沒有半點損耗,這實在是萬中無一的奇蹟。”
“哦......”武松也不由得又驚又喜。
“閣下武功之高,多半得益於天賦異稟。再配以六和針法,體內所激發的潛力自然又高人一等,所以才能盡祛毒氣,留得一身武功。”
這下,亥言也徹底放下心來,武松更是連聲道謝。
說話間,房外有茶樓的夥計前來稟報:“東家,陳道臨將軍來了,正在前廳等候。”
“陳道臨。”武松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