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是如何中毒的?”陳琦問道。
亥言連忙將中毒之事簡明扼要向陳琦說了一遍。
片刻之後,陳琦鬆開了武松手腕,又仔細地看了武松幾眼,搖了搖頭。
亥言心裡一涼,“郎君為何搖頭,難道......”
“哦,小師父別誤會。”陳琦道,“在下只是有些不解和奇怪。”
“奇怪?”
“對。不瞞二位,以此毒的毒性來看,他應該早就毒發身亡了。但......”
聞聽此言,亥言心裡道,莫非和武松體內的原息之力有關?
“那敢問郎君,眼下又該如何?”亥言問道。
陳琦站起身來,在房中來回踱步,似在苦思,又像在猶豫。
“以大師的脈象來看,毒已擴散到周身血脈,一切解毒之藥都已無用了。”陳琦道,“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或可一試。”
“郎君快說,是何法子?”亥言急道。
“在豹林谷時,恩師曾傳授我一套六和針法,是以銀針配合指法分刺人周身穴位,祛邪通經。”陳琦道,“不過此法並非是什麼解毒之法,只是導引周身經脈,驅動血氣,以抗毒祛邪。”
“那毒還是解不了?”亥言問道。
“小師父有所不知,人身有十二經絡和奇經八脈,其中正穴有三百六十五處,加上經外之穴,共計七百二十處,其中要穴七十二,死穴三十六。這些穴位俱循陰陽而生,暗合五行,蘊藏天地之氣,以針法......”
“郎君、郎君。”武松不得打斷了陳琦,用盡力氣道,“這陰陽、五行、天地什麼的,貧僧實在聽不懂,你可否說得簡單些?”
“簡而言之就是,人身本就有祛病解毒的能力,只是需要打通經脈以喚醒這種能力。”
“明瞭。”武松心裡道,這和亥言所說的原息之力倒是頗有些相似。
“那煩請郎君儘快為我師兄施針吧。”亥言看著武松說話已是費力,心下不由著急起來。
“好。”陳琦應道,“不過施針之前,在下有言在先,此法亦是不得已而為之,能否有效,還要看閣下的自身造化。”
“這個自然。”武松道,“郎君直管下手,貧僧只當自己已經死過一回了。”
言罷,武松仰頭一倒,閉目凝息。
見武松意決,陳琦也不再猶豫。
他取來銀針包掛,在身側展開。又和亥言將武松扶到案几之上,褪去周身衣物,放平而臥。
安置妥當,陳琦立於案邊,凝神閉目,氣聚丹田。
待面色微紅,陳琦雙目睜開,出手行針。
只見陳琦行針時急時緩,入針時淺時深。從武松腳上的湧泉、太溪,至太沖、陽陵、血海,針行至手,由少府、太淵,至大陵、尺澤......
這六和針法,乃是取天、地、日、月、陰、陽六和之意,將天地之道,日月之光,陰陽融為一體。
施針者行針時需將精、氣、神、意、法、針和融為一體,缺一不可。而針法之妙,則在於針行百穴,急緩深淺的拿捏需分毫不差,同時以意御針,再以氣驅馳,以達到天與地和,內與外和,陰與陽和,氣與血和,手與針和,神與意和。
唯有如此,才可達到神針相合的最高境界。
話說陳琦行針一氣呵成,待收手之時已是周身溼透,汗如雨下。
此套針法行完,他已是大耗元氣,竟如大病了一場。
“郎君可還好?”亥言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