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輕車熟路
秦香絮忽然笑了一聲, 問道:“你知道如今是什麼日子嗎?”
沈鶴知凝眸:“什麼日子?”
秦香絮看著他,在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刻意頓了頓:“我的月、事、期。”
她以為能從沈鶴知臉上看到類似慌亂的神情。
但他只是頷首,聲線平穩, 毫無波動:“我知道。”
“你知道?”秦香絮有些不解:“既然知道,你為何還要這副作態?”
沈鶴知輕嘆口氣,放下秦香絮的手,轉而抱住她, 把玉潔的下頜擱在她頭頂, 緩聲道:“因為不想與你分開, 想每時每刻都與你待在一處。”
秦香絮被抱在懷中, 鼻尖充斥著的, 都是他沐浴後身上留下的清新香味。
她笑了笑, 溫聲道:“不會分開了, 我們不是很快就會成婚嗎?等婚後,我們便能常日相伴, 白首不離了。”
“可我不想等到婚後。”沈鶴知回答得很快。
“好了,別這麼說,不過幾日的功夫而已,耽誤不了什麼的, 你難不成與玲瓏一樣, 正是愛耍脾氣的年紀嗎?”
秦香絮看著眼前的輕薄衣衫,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這麼冷的天,你就穿這點,也不擔心凍著。”
“別耍小性子了,回去吧。”秦香絮說:“我就在你隔壁,就算真長翅膀飛了, 你也能聽見動靜,是不是?”
沈鶴知不吭聲,還是維持著抱她的姿勢。
秦香絮用了點力,從他懷裡退出,正想要再說些勸他別鬧脾氣的話,可等看見沈鶴知的神情,話就像是尖刺般,硬生生地卡在嗓間。
他垂著眼,與她對視。
這是第一次,秦香絮看到他冷漠淡然的殼子下,那顆不安的心。他怕好夢易碎,更闌人散,更怕轉眼成空,得而複失。
她不在的四年,或許是沈鶴知最無助、最崩潰而又最絕望的四年。
秦香絮不禁想,他每次割腕取血,是真的只是為取血,還是一次次的欲殉情而不能。
沒有人可以夜以繼日地忍受痛苦,也沒有人可以長久地在崩潰裡存活。
他悽悲的眼神,是一次無聲的自白,向她袒露了所有。
她不能就這樣把沈鶴知留在黑夜。
留在痛苦中。
她不能。
秦香絮靠著沈鶴知的胸膛,聽著他穩而有力的心跳聲,猶豫會兒道:“你今夜......要來我房中嗎?”
“可以嗎?”
他清淩的聲線自頭頂傳來。
秦香絮的回答,是拉著他的手進門。
縱有月光從窗牖間流瀉,沒有燭火、沒有燈盞的房間依舊是昏暗,處處看不分明。
秦香絮領著適才起一直沉默的沈鶴知,到了床前,她什麼都未說,只是很快上床,在最裡面的位置睡下。
她躺下後不久,就感到身後的位置略有凹陷。
沈鶴知兩手環過她的腰,徹徹底底地抱住她。
他低頭,微涼的唇貼著她頸側,輕緩地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