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怎麼,你很捨不得我嗎?……他說著抬步欲走。
秦香絮急急忙忙地抓緊沈鶴知的手, 壓低聲音道:“你這是在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
沈鶴知停下腳步,偏頭斜睨,道:“婚後總歸是要叫的, 提前練習一番未為不可,臣只是在做未雨綢繆的打算而已,怎的到了公主口中,臣竟做成了那無理取鬧之人。”
他語氣坦然, 眉眼間滿是正經, 看著是很像那麼回事兒。
但秦香絮少不更事, 從未跟男子有過親密接觸, 突然讓她叫夫君, 她如何開得了這個口。
就想著法兒地推辭道:“你說得輕易, 真叫起來哪兒是那麼簡單, 不信你自己試試呢?”
沈鶴知神情有了點變化,猶疑道:“公主的意思是......臣先開這個口?”
秦香絮見他不複淡然, 就知她逮住了對方的命門,看好戲地道:“現在你知道本公主的難處了吧?”
她佯裝可惜地嘆了口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大人怎麼不懂呢。”
沈鶴知凝眸, 看著她抓乖弄俏,忽而道:“夫人說的是,為夫受教了。”
這句話,他不過須臾的工夫就說完,秦香絮乍一聽,還以為聽錯了,驚愕地抬頭看向沈鶴知。
但對方只輕描淡寫地問道:“夫人怎麼了?”
經這回, 秦香絮總算能確認她方才所聽不是幻覺,當下就愣在原地。
她不答話,沈鶴知就未繼續開口,只朝秦香絮微抬下頜,那動作就好像是在說“輪到你了”。
秦香絮好不容易解決的問題,轉瞬又回來,眼見著還有變難的趨勢。
她以為她那樣說,事情就會以沈鶴知開不了口叫她夫人而結束,誰料他不僅叫了,還叫得那樣輕易,張嘴就是兩回。
秦香絮剛才還隱約還有點推脫的機會,如今是半點沒剩下,沈鶴知一開口,就輕飄飄地把她所有退路堵死。
她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想到這兒,秦香絮抬眼,望著對面形容清癯的男人,噘著嘴,不情不願地喊了聲:“夫君。”
沈鶴知狹長的眼眸,些微地彎起個弧度,似乎很是受用的模樣。
秦香絮原先一直觀察著他,這會兒見他表情,便以為事兒成了,想要掙開他的手,去到秦飛鴻身邊。
但沒掙脫開。
沈鶴知仍緊握著她的手,甚至還比之前更用力。
他這出爾反爾的一下,直接把火藥桶給點炸,秦香絮柳眉緊皺,不悅道:“你適才跟我說的可不是這樣!”
沈鶴知問:“臣說什麼了?”
“你說我叫你一聲夫君,你就不會插手我的事!”秦香絮憤憤道。
“是嗎?”沈鶴知看向李成:“我是這麼說的嗎?”
李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秦香絮看了就不高興:“你這是徇私偏幫你家主子!”
“公主可冤枉小的了,在您面前,小的哪兒敢做這種事,”李成道:“剛剛主子話裡是講說不定心軟,沒說一定心軟吶,公主您......”
他看了看沈鶴知,又看了看秦香絮,最後擠出個討好的笑,說:“您許是聽岔了。”
秦香絮聽他這麼說,把沈鶴知剛才的話回憶一遍,本想是找出他反悔的罪證,結果回憶完,發現事實還真是李成講的那樣,沈鶴知根本沒保證說不插手她的事。
反應過來,秦香絮就發覺沈鶴知不是外表那樣風光霽月的人物,整個就是個耍奸弄滑的混帳。
她的手還被他緊緊攥著,而她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跟他爭執,所以想要脫身也沒法,只能睜著眼遠遠地看著秦飛鴻。
然後什麼也做不了,原地幹著急。
不對,她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秦香絮被沈鶴知氣到,打定主意要讓他也不舒坦,就邊注視著秦飛鴻,邊微笑說著什麼。
她眉眼彎彎,眼神溫和,語氣也是柔得宛若春水,旁人看了,只以為秦香絮是在跟心上人說些什麼傾訴情腸的話,但她櫻唇微張,真正說出的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秦香絮疊聲說著:“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