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鴻心神一震,犟著頸子,抬起頭急忙問道:“在父皇眼中,兒臣難道是那等貪墨小人嗎?!”
他情緒太過激動,白皙的麵皮上頓時通紅一片,像是在滴血。
秦景把秦飛鴻的受傷與憤憤看在眼裡,心中竟是生出點疑惑來了,嫌兇除了秦飛鴻,再沒其他人選,可他這副亢聲為自己辯駁的樣子,又不似作假。
銀兩悄然不見,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秦飛鴻偽裝演戲太過精湛,將所有人欺騙後監守自盜。
要麼就是銀箱的銀子自己長了翅膀飛走,不然那樣龐大數額的銀兩驟然消失,怎麼能沒一雙眼睛發現問題。
秦景會相信哪種可能,呆子都清楚。
秦飛鴻顯然也是想到了這點,又大聲道:“兒臣當真沒有偷,兒臣沒有!”
秦景將手從他肩上撤回,背到身後,他低頭看著一臉不平的秦飛鴻,默了默,才道:“你口口聲聲說你無辜,難不成是想到了真兇是誰?”
“兒臣......”秦飛鴻垂了垂腦袋,聲音愈發小:“兒臣沒有。”
這回答不出秦景所料,他冷哼了一聲。
秦飛鴻頓時像鬥敗的公雞,眼神一片灰暗。
秦景看著他看了好半晌,才沉聲道:“限你三日內捉拿真兇。”
秦飛鴻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秦景。
秦景別過眼,選擇不看,只冷聲繼續道:“若三日之內找不到真兇,你......便拿你的性命,來抵你的失職之罪。”
聞言,秦飛鴻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他很快回神,下頜線緊繃,朝秦景磕了個頭。
“兒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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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訊息傳到姚文心耳中時,她如遭雷擊,手中的茶盅落在地面就摔得粉碎,猶如她的心。
“飛鴻怎麼會做偷盜之事,不可能的,他不是這種人!”姚文心說著起身,就想往養心殿去,“事情一定還有轉圜的餘地,本宮去求皇上,求他網開一面。”
她只才走了兩步,膝蓋就發軟,險些跌倒在地,藍玉迅疾地將她扶好,擔憂道:“娘娘,您要注意身子啊!”
姚文心卻是聽不進她的話,滿心滿眼只想著為兒子求情,一把甩脫藍玉的手,就要再朝養心殿去。
秦香絮張開雙臂,攔在她的去路上。
姚文心睜著通紅的眼,淚水含蓄在眼眶中,將掉未掉:“香絮,連你也不許我去嗎?飛鴻可是你的親皇兄啊!你要母後見他死而無所動嗎?!”
“你讓開!”她說話的瞬間聲音拔高,語氣毅然決然。
“正是因為我想救皇兄,才不能讓您去!”秦香絮也大聲回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姚文心不解。
“我知道皇兄不是貪墨之人,可我相信,母後相信,並不代表群臣相信,世人相信,”秦香絮冷靜道:“國庫失竊,事關重大,豈是母後您求個情便能解決的?”
她說:“您去求情,不光不能為皇兄帶來任何助力,還會叫父皇覺得您婦人之仁。父皇如今正在氣頭上,您這般做,只會火上澆油,如何能讓父皇軟下心來寬恕皇兄?!”
“那難道就幹坐,什麼都不管了嗎?”姚文心悲痛欲絕,甚至都有些喪失理智。
藍玉不忍見自家娘娘難過,開口道:“那能想辦法,將國庫的空缺補上嗎?”
“不能,”姚文心脫力地說:“千萬兩的白銀,誰能說拿就拿,而且就算本宮有,也不能將其用於填補空缺。”
藍玉困惑:“為何不能?皇上不就是為銀子沒了生氣嗎,只要殿下能將銀子補上,皇上不就不怪罪他了。”
秦香絮搖搖頭,解釋說:“補上,就等於承認竊銀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