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不同,今日的爹爹心硬如鐵,即便面對像她這樣可愛動人的小美人撒嬌,也絲毫不為所動。
只是彎著唇角,眼底萬分柔和,語氣卻強硬:“去做。”
沈玲瓏知道逃不脫功課,輕哼一聲,鼓著腮幫子,跟只松鼠似的,氣呼呼地走了。
晴雪朝秦香絮跟沈鶴知欠了欠身子,就帶著一群丫鬟,忙不疊地跟在那小人後頭。
秦香絮見她聽話,鬆了口氣,正想跟沈鶴知說“怎麼樣,我將你女兒教導得不錯”之類的話時,他遽然伸手,又朝她遞來一個玉瓶。
她如今對這玉瓶是再熟悉不過了,接來的動作也十分順暢,問道:“給母後治頭痛的?”
“不是,”沈鶴知輕搖了搖頭,說:“是調理身子用的。”
秦香絮知道母後除了頭疼之外,身子在生她的時候也遭了極大的損傷,所以才會這麼些年來動不動生病。
她握緊玉瓶,難得地開口,朝沈鶴知說:“多謝。”
“應當的。”
“應當?”秦香絮舉了舉瓶子,問:“這是我替你照顧女兒的謝禮?”
“不是,是臣有愧於公主,想要彌補。”沈鶴知說。
秦香絮見著他這麼懂分寸的模樣,有個問題很想問,但她抬頭看著環在四周的僕從,想了想,還是把這個問題壓下,打算等來日再問。
“本公主知道了,”秦香絮朝他擺擺手:“總歸女兒你見過了,你該走了。”
沈鶴知低頭:“是,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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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秦香絮為了讓沈玲瓏乖乖聽話待在公主府,還不得不答應她的條件,但那日查沈玲瓏功課的事,倒是給了她提醒。
她可以趁著玲瓏做功課的時候外出,玲瓏做功課的時候,必得是待在公主府,哪兒都不能去的。
所以今日,秦香絮故意冷著臉,跟沈玲瓏說回來要查她功課後,進宮去見了姚文心。
姚文心從前不是臥病在床,就是待在屋裡看書消磨時間,如今身子好了,就想著多出去走走,恰逢秦景又送了那許多菊花來,所以她這些日子,就沒讓那些太監宮女幫忙,而是自己親自料理那些花。
秦香絮剛邁步進了長春宮的大門,姚文心一眼就瞧見她,忙撂下摸菊花的手,有些驚訝道:“你怎麼又來了?”
女兒能來,她自然是高興,但秦香絮從前就是來得再勤,也沒有像如今這樣,一來就是連來三天的,姚文心不得不感到意外。
秦香絮也知道她這兩天來的次數多,但好在每次來都可以說是事出有因,不至於惹人懷疑,她吩咐雙兒拿出玉瓶交給杜鵑。
姚文心一看便知是怎麼回事,感動之餘,更多的是擔憂:“你為母後求藥,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那令狐大夫可有為難你?”
縱然她深知令狐率一介草民,就是醫術再高超,也做不出為難當朝公主的事,但她總是放心不下女兒,總是要多此一問。
秦香絮笑道:“有母後替女兒撐腰,誰敢為難我呢?”
姚文心嘆了口氣,說:“勞煩你為母後費這許多心,辛苦了。”
秦香絮覺得,有些功勞,她大抵是不能搶人家的,出聲解釋道:“費心的不是我,這藥是旁人替母後求來的,我只是代為相送而已。”
“哦?是這樣嗎?”姚文心接著問道:“那你倒是跟說說,是誰為本宮做了這許多事?”
“......先別提這個,”秦香絮把這個話題翻過去,問道:“母後最近還頭疼嗎,身體可有好些?”
姚文心的注意力果然被帶走,回答道:“沒再頭疼過了,那藥還是有用的。”
秦香絮點點頭:“那便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