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蘭又問:“先前你在安華寺,遇上過合陽?”
李凝嬈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長姐既然什麼都與您說了,您又何必再問呢?”
“是本宮想問嗎?還不是你太過沒用,總是不成事。”李佩蘭皺著眉。
李凝嬈一聽便知姐姐將失敗的緣由都歸咎到了她身上,但她也不想爭辯,因為在姑母眼中,她是哪兒哪兒也比不上姐姐的,為自己爭辯,也只會被當成是在推諉責任。
李佩蘭見她不開口,就更加覺得氣憤,斥責道:“合陽胸無點墨,她除了皇上跟皇後的寵愛,什麼都沒有,你居然會輸給這樣的人,本宮真是看錯你了。”
李凝嬈想說“您不是一直在看長姐,從未看過我嗎”,但她念著姑母的身體不好,又加上對方還在氣頭上,她這樣回答,討不來什麼好。
想了想,還是將那句話嚥下去,轉而道:“我從未與她比試過什麼,怎麼就算輸?”
李佩蘭橫眉冷對道:“你當本宮什麼都不知道嗎?那日安華寺走水,你狼狽離開,而她能被沈鶴知收留,你便已是輸了。此外還有諸多事,本宮全都知曉,你倒是說說,你哪裡不曾輸?”
她越說越氣:“皇後壓著本宮便也罷了,她那無能的女兒憑什麼也壓著你?”
李凝嬈靜靜地看著姑母崩潰,印象裡,姐姐似乎也這樣崩潰過。
看上去就彷彿不管她們前半段的人生多麼耀眼,只要嫁給一個男人,她們就會像被鬼魅奪舍一般,徹底改頭換面,變得歇斯底裡。
從前,李凝嬈沒覺得哪裡有問題,畢竟她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如此,她身邊人也是如此,從她母親,到她姑母,再到她嫡親的姐姐,所有人都是這樣過活。
可現在,李凝嬈覺得她想要的人生,大抵不是這樣的,所以面對李佩蘭無窮無盡的指責,她也毫不畏懼地抬起頭,開口道:“她不是您口中那樣無用的人。”
李佩蘭皺眉:“你在替秦香絮說話?”
“沒有替她說話,”李凝嬈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李佩蘭不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凝嬈沒回答她這問題,只是舉了舉手中的紙張,彎著眉眼說:“這上頭的藥材有好多都是侄女未曾見過的,要是準備,想必要費些功夫,我估計是不能久伴姑母了。”
她這話出來,李佩蘭就是有再多不滿,此刻也只能按捺住不發作,只冷著一張臉道:“那你去準備吧。”
李凝嬈欠了欠身子,行禮退下:“那侄女改日再來看望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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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絮給沈玲瓏擦了擦臉,問道:“怎麼樣,小橘肯跟你玩嗎?”
沈玲瓏有些沮喪,但還沒升起放棄的念頭,說:“小橘今天雖然也躲著我,但是沒上次見我的時候跑得快了,說明我這身衣服還是有些用的。”
秦香絮失笑,“好好好,你說有用便有用吧。”
沈玲瓏噘嘴:“小橘太膽小了,明明我只是想摸它一下而已,又不是要吃它,它還是躲我躲得跟洪水猛獸一樣。”
“玲瓏小姐是想摸它嗎?您早跟奴婢講啊。”雙兒說:“您可以趁著下人給它喂飯的時候摸它,它那會兒會主動靠來。”
沈玲瓏喜出望外:“真的嗎?”
雙兒點頭:“那是自然了。”
秦香絮卻不大認可:“不行,萬一它抓著玲瓏,我怎麼跟沈鶴知交代。”
她剛提沈鶴知,晴雪就從外頭來稟告,說沈大人來了。
秦香絮滿臉的疑惑:“他不是說忙於公務,要在外耽擱嗎,怎麼有空來這兒?”
晴雪:“......奴婢不知啊。”
在她主僕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沈玲瓏聽到沈鶴知來的訊息卻是興奮地往外沖:“爹爹來啦!我要去見爹爹!”
秦香絮無奈之下,只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