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李凝嬈想反駁,發現無從可辯,人就從炮仗變成了啞炮。
秦香絮嘆口氣,朝她說:“站在這裡,站在最高處,你已經想看什麼就能看到什麼了,為什麼要不看呢?”
她回眸,有些不解:“你在怕什麼,怕你爹斥責嗎?可再叛逆的事你都已經做過了,你若真怕他,你根本不會做那些。”
秦香絮兩隻手撐著下巴,眼看著柳同懷領著軍隊越走越遠,不多會兒,身邊傳來陣腳步聲。
李凝嬈也趴到了城牆上,就在她的另一邊。
秦香絮看著看著,突然嘆了口氣道:“她還是晚了。”
問她的人是沈鶴知:“公主在指誰?”
秦香絮回道:“自然是邀約我的人啊,不然我好端端的,怎會來此。”
沈鶴知烏沉的眼盯著她。
他笑道:“臣還以為是與公主緣分所至,所以我二人才會在此不期而遇。”
秦香絮不接他的話,見軍隊已遠,而柳玄靈未來,她沒有再在這裡多待的意思,抬步欲走。
身邊的李凝嬈突然躥出來,攔在她去的路上。
秦香絮想都不想就道:“你又要說‘絕對不會謝謝我了’是吧,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讓開。”
她話說完,李凝嬈第一時間沒有動身,而是遲滯一會兒才退開身子,讓出道路。
秦香絮往前走。
路過李凝嬈的時候,她果不其然是冷哼一聲,僵硬地開口道:“你知道就好。”
秦香絮輕呼口氣,對此不甚在意,只是在想,柳玄靈究竟跑哪兒去了。
一直被惦念著的柳玄靈,這會兒很不好受。
因為她發現今日是她此生最倒黴的一天。
她早早洗漱梳妝,臨到要穿衣服的時候,發現衣櫥中所有衣服都不翼而飛,好不容易找母親要了件輕嫩點的衣服,又發現家中所有馬車都被人卸了車轍。
好,馬車坐不了,她騎馬總可以吧,可是等到了馬廄,家中的馬全被人餵了瀉藥,這會兒支起身子都費勁,更別說駝她。
柳玄靈急得就差沒拿手在頭發上抓,把自己抓成女瘋子了,但再急,她也得趕路。
朱雀門離她家府邸有些距離,她今日雖然早起,但耽擱了這許多時辰,再不抓緊,就來不及了。
她借了鄰居家的驢車,也不要車夫了,幹脆自己拉著韁繩,急匆匆地朝著朱雀門趕,結果在街道的一個拐角處,突然和另一輛馬車撞上。
兩相碰撞,都有或多或少的損傷,但更關鍵的是。兩輛車還一起卡在了拐角的位置。
柳玄靈有驢車時間都緊湊,這下子沒了驢,她還不立馬明白——她不僅要爽約公主,而且還要見不到她父親了。
一時間悲傷傾盆,抱著膝蓋就開始放聲大哭。
秦飛鴻聽著外頭那聲震天響的動靜,雙手用力地捏緊。
她有什麼好哭的,他才想哭呢!
父皇剛下急召令他進宮,說有要事相商,他就馬不停蹄地出門,因為出門匆忙,他喉中感到口渴,便想著在車廂裡用口茶。
結果茶剛倒好,還沒喝呢,馬車轟的一撞,熱茶把他燙得跟狗似的搖頭晃腦不說,前襟的衣服也濕了。
他這副模樣,怎麼去見父皇?
而這個耽擱他的女子,犯錯在先,竟還先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