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就這麼將它拿走了,然後又原樣送了回來,特意來戲耍他?
猛然間,程末有所察覺,向著身側一看。
一道影子,恰巧在此時從那邊一閃而過。
“別走!”程末又驚又怒,一把將玉佩拿在懷裡,飛快跟了出去。
那道身影跑得極快,在城內小巷來回穿梭,居然幾次差點把他甩下。
程末緊追不捨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反身從一條岔路上繞了過去。
影子如靈貓一般靈活,上下穿梭中,漸漸聽到後面沒有了聲音。
奇怪之餘,忍不住回頭看去,心想不會自己真的把他甩下了吧。
遽然中,程末的身影從前面出現,大聲道:“你跑不了了!”
“我能跑到哪去?”銀鈴般的輕笑聲,伴隨著真的是鈴鐺的響聲——一個嬌小的銀鈴,系在她的手腕上,隨著她的移動鈴鈴作響。
程末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
她把纏頭的黑巾解下,銀髮如華,瀑布一般披灑下來,如雪落輕靈。
望著程末的失神,雪輕靈抿嘴嬌笑說:“你還是和當初一樣毛糙,那麼重要的東西也不知道收好,還是被我輕而易舉就拿到了。看來過了多少年,這點你也不曾變啊,你……”
程末忽然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失神的瞳孔,說的話也有些顫抖:“你沒事,你沒事!”
多年過去了,他一直惦念著她。
這個在沉境的荒蕪大地上,孤身一人支撐起那樣一個家的堅強女子。
“你……”雪輕靈在最初的驚異後,看著程末的失態,自己的眼眶不由得也紅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又怎麼會忘記,那個少年最後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撲入失控的靈陣中、被捲入時空亂流時的景象。
如果不是沈闊言和叔嘉告訴她,程末一定沒事,她幾乎沒有把握,自己能夠支撐下去。
而突然又在這裡,此時此刻再度遇到了他,她也不知自己又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居然又去偷走了他的玉佩,期望他用這種方式,注意到自己。
“你怎麼在這裡。”片刻後,程末先回過神來,主動放開了自己的手。
感受著他手上的餘溫,雪輕靈稍稍撇了下嘴,有些不滿地說:“是叔嘉,在沉境那件事後,他告訴我那裡已經不能久留,就帶著我和孩子們來到了初洵天。沈闊言也幫了我們的忙,不過他告訴我們,因為神劍宗的緣故,他無法離開沉境,剩下的只能靠我們自己。好在有叔嘉他們的幫忙,之後也一直有驚無險。”
“那你們現在……”程末正要詢問。
“哦,對了,”雪輕靈如夢初醒似的說:“叔嘉他現在也在這裡,我帶你去見他吧,興許你還能幫到他。”
一邊說著,雪輕靈一把握住了程末的手,轉身向著賭坊走了回去。
“喂,”程末還沒理清眼下的情況,就被她手腕上那個銀色的飾物吸引。
搖晃的銀鈴,發出叮鈴的聲音,像是人的心動一般愉悅,清脆悅耳。
那個銀鈴,自己送給她的一個,當年應該被江離樓給蠻橫扔掉了。這一個,毫無疑問是她自己又原樣買來的。
一模一樣的東西,只因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不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