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末感知敏銳,步伐連動,身影化作模糊一團,快速絕倫躲開那道寒光。寒光的軌跡在半空中詭異擦過,像狡猾的毒蛇,始終糾纏著程末不放。
眼中一冷,程末正要有下一步動作,寒光猛然在半空中炸開,無數光點,天女散花般將程末周身上下全部圍住,沒有半點逃脫的可能。程末一邊飛速後退,另一面紫光自周身閃爍,化作一道紫色屏障,層層盪漾而出,光點涉足到期間,紛紛像斷了線的風箏,頹然落地掉下。
程末隨之望向地上,每一個光點都是一根箭矢,插入地面,尾端還散發著陣陣青煙。心思一動,抬頭看到對面走出一行人,望著自己,表情、神態各不相同,為首的三人,正是之前莊園中見到的薛振、燕凌還有苑白。
表情沉穩,程末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卻是想不到,這麼快就遇到了他們。
燕凌性情最為暴躁,當下指著程末說:“小子,你又是誰,為什麼在這?剛剛在暗中襲擊我們的黑影,是不是你在裝神弄鬼!”
“原來剛剛死去的兩人,是你們的同伴。”程末冷笑了一下,道:“既然有同伴死去,列位不去替他們收屍離開這裡,還待在這幹什麼?早點離去,也能少死一些人。”
口氣犀利,絲毫不留情面。從一見面開始,對方就試圖出手傷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自然徹底激怒了程末。
“你!”燕凌怒意更甚,“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目中無人之人,也和我評頭論足?”程末再懶得搭理對方。
燕凌氣的七竅生煙,正要爆發,冷不防薛振一下子攔住他。卻聽薛振沉穩道:“這位年輕少俠,我們並沒有惡意。”
“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攻擊的,我很懷疑你的‘善意’。”程末不冷不熱道。
薛振也是不惱,繼續說:“我們只是剛剛經歷了一些風波,有些驚弓之鳥罷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勿怪。”
“笑裡藏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準備沒有好事。”言歸哼道。
薛振繼續說:“不過我確實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少俠,那就是您,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怎麼,這處秘境,許你們來,就不許我涉足?”程末回覆說:“我好像沒看到哪裡,寫著‘禮兵鏢局專屬領域’之類的字樣。”
薛振臉色一僵,苑白也神色微變,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薛振繼續說:“這個……確實沒有,不過碰巧有另一件事,可能和少俠相關。”
“這處秘境,是我父親先發現的,然後畫了一份地圖,放在了我薛家的書房裡,希望我等來日繼續探索。不過不巧的是,就在不到一日前,我家書房進入了賊人,險些將這份地圖奪走。而迄今為止,賊人的身份,始終成謎。”
薛振盯著程末,一字一頓道:“我還記得,剛剛少俠用出了一種閃爍紫光的絕學,與那賊人頗為神似。正巧現在大家都在這裡,少俠不妨解釋一下,你到底是如何進來的、為什麼,你會用和那賊人相似的功法?”
氣氛,隨著他最後一句話吐出,開始變得寒冷下來。
“這個傢伙,居然還記得你的紫度玄光變。”言歸暗呼棘手。
“僅憑你一面之詞,說誰像闖入你家的賊人,對方都要乖乖束手就擒嗎?”程末當然不會承認。
“難道少俠你,敢做還不敢當嗎?”薛振直視著他,步步緊逼。
“那以你所見,怎麼才算敢作敢當?”程末冷冷回道。
“這片秘境乃天地自生,誰都有涉足的權利。而所謂的地圖,也不過是進入這裡的方法,非個人所能壟斷,強者都可居之。像是我,原本和這二人平分那份地圖,也是費了半天口舌。”薛振道。
苑白沒什麼反應,燕凌卻重重“哼”了一聲。
“我可以不在意少俠想要得到它,但無緣無故踏足我薛家、擾我家人安寧、壞我薛府名聲,這個卻不得不計較!”薛振雙眼中鋒芒逼人,“我能想到的方法,很簡單,少俠不妨將你身後的那個人放在一旁,你我各憑本事,公平對決一場。你若贏了,這片秘境你來去自由,之前的事我也既往不咎;你若輸了,之後就隨我去我府上請罪,你看如何?”
薛振說的很鄭重,也很認真。
他自以為將最好的解決方法說了出來。
並且在等待著程末的回答。
知道他說完,程末淡漠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漣漪。
他只是面無神情的望著對方,沒有絲毫變化——這麼說不準確,嚴格來看,變化也是有的。
原本嚴峻的眼神,聽完薛振的話之後,竟然有些渙散。
薛振一怔。
他自然不知道,這是程末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對他的輕視。
是從原本嚴陣以待、結果發現對方居然蠢如牛馬一樣的懈怠。
翻譯成話語,那就是兩個字——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