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叔!鄧叔,你先別走!”
隔著牢門柵欄,程末對著鄧也的背影大喊道:“你先把我放出去,我知道怎麼去找老爺!”
“哎呀,不是我不放你,是我放不了啊!”鄧也在廊道中轉過身,無奈地說:“地牢鑰匙只有老爺才有,老爺現在又不在。再說了,你也知道這牢門、牢房都是用純精鋼打造的,別說是你了,我都難以打破!你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
“老爺不在,鑰匙應該還在啊!”程末有點急了,“我沒記錯,還有一份備用鑰匙,就在老爺的臥房。”
“哦,你也真敢說!臥房,老爺的臥房,是你敢去,還是我敢去?要不咱倆換換,我在裡面、你在外面,我借你一百個膽子,看你敢不敢去找鑰匙!”
聽完這話,程末垂頭喪氣。
鄧也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變了神色,一本正經地說:“剛才我來的時候,又碰到陸微了,小姐見不到你人,正著急呢,你說,我要不要讓她過來看看你?”
“要,自然要,她過來也好,”程末眨了眨眼,說:“而且她來,最好還別空手來,我這邊正好還缺一點東西,她正好幫我帶來。”
“哎呀,你要是缺點東西,小姐肯定會搜遍四處,幫你找。像什麼院子裡啊、書房裡啊、還有臥房什麼之類的。”鄧也同樣朝著他眨了眨眼。
“不過老爺的臥房,她能隨意進嗎?”
“當然沒關係了,老爺不在,夫人也還在嘛。”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千萬提醒她,進了老爺的臥房,千萬別動老爺的鑰匙,萬一弄丟了,就不好了。”
“鑰匙,什麼鑰匙?你知道鑰匙嗎?”
“我不知道。”
“那就好,我也不知道。”
二人心領神會,互相眨了眨眼,狡黠一笑。
……
陸儼望雙手背在身後,似閒庭信步。
悠然的步伐、放鬆的神情,換作不明就裡的外人,恐怕會以為他是在城內小巷漫步。
然而稍稍注意他真實所處的環境,恐怕誰人,都會毛骨悚然。
樹林幽暗,即便臨近黎明的前夕,依舊深邃詭異。蠻荒的氣息,血腥中透露著殘忍,如無數餓狼般,在暗中注視著孤單的身影。
興靖山,靈獸的樂園、人類的禁地,煥青城外最兇險的地方。陸儼望在此刻,居然來到了這裡。
可他確實不在乎。
一路走來,他從未收斂自己的氣息,即便是強大的靈獸,也只敢在這個男人面前隱藏自己,遠遠觀望著。期間夾雜著一兩聲哀鳴的嗚咽,弱小的靈獸紛紛逃離,他連看也不會看一眼。
對於程末等煥青城大部分人來說,興靖山的確是個險地。
只有煥青城真正頂尖強者才知道,早在十餘年前的一場動盪中,興靖山內,就已經沒有太過強大的靈獸存在!
不過,當年的事情,對於陸儼望,怎麼也算不上愉快的記憶。
“這裡的氣息,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另一個聲音,悠悠而來,“深深傷害過你我的靈獸,到現在還能生活在這裡,難道你就不憤怒?不痛恨嗎?”
儘管見不到對方的身影,陸儼望仍舊認清了對方的聲音。
“韓略,如果你想邀請我掃蕩乾淨這片興靖山,卻也免了。一來我不會做費力不討好的事;二來,靈獸與你的殺父之仇和我相比,怎麼也要更深一些!”
這一句話,像一根鋼針,深深刺入對方心裡,韓略的聲音立刻暴怒,“哼,若不是忌憚延蒼山靈獸的插手,你當我不願掃清這裡、將這些畜生統統送入地獄嗎!”
“你誆我來此,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吧!”陸儼望大袖一振,已極為不耐。
“呵呵,當然,當然,”韓略的聲音,忽然帶著笑意,也有幾分戲謔,“你自然是為了本源碎片而來。陸家陸儼望,雄才大略,卻終究貪得無厭,僅僅不願失去這一小小之物,就讓自己身陷險境!”
話音剛落,四周的環境,立刻發生了改變。無數烈火拔地而起,將陸儼望團團環繞。火勢燎原,直衝雲霄,大地上,盡為一片赤紅色。若是此刻站在城內遙望山脈遠方,幾乎會覺得,是太陽隕落在了這裡,將整個人界,化作焦灼地獄!
“焚天陣?”陸儼望認出了這個陣法,沉聲道:“原來你大費周章,只是為了將我引入到你早已設好的陷阱中?”
“要不然呢?”韓略的聲音,忽然變得無處不在,又陰氣森森:“廣古共會上,你出進了風頭,可惜,終究敵不過一個‘貪’字。現在,為了你自己的貪圖蠅頭小利,付出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