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程大交代了,交代了!”豹子衝進會議室叫道。“哪個交代了?”、“怎麼回事?”兩代刑警大隊長急問。“柳柳寡婦承認是她、是她殺了寧光頭!”老任結舌道。他原以為兩位領導會反應超級強烈,沒想到說完,張局、程大反而往後一靠,不再言語?
程勇起身開啟窗戶,隆隆的鞭炮聲傳來,清冽的空氣一擁而入,伴著淡淡的硝煙味兒:這是怎麼了?真是“柳寡婦”乾的?從臘月十九到二十九,整整10個不眠之夜,箇中嚐遍酸甜苦辣鹹,一直堅信寧賴子失蹤和濫賭有關,出乎意料和情感糾葛是真的...
張正義掏出兩支電線杆子,將其中一根拋給老任。豹子接住,趕緊上前替張局點上。正義猛吸兩口,長出一口氣問:“屍體呢?在哪兒下的毒手?怎麼殺的有幫兇唄?”“這、這...”老任更結巴,點上煙後才道:“張局,她說是在家裡殺地,屍體拋在橫嶺水庫中...沒有幫手?”“橫嶺水庫?”程大“啪”地關上窗戶問:“老任,柳寡婦說沒說麵包車怎麼處理的?”“沒有。我問了,她講:光頭一個人走到院門口敲門,沒見到車子。”“不對,不對全不對,不能相信這個瘦女人,她還在撒謊”程勇抓起一根菸塞進嘴裡。
任探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道:“人家都交代了,你們還不信?不信自己審去...”的確,殺人是要命的重罪,豈是兒戲!他之所以審訊途中離開來指揮部報告初審結果,是有原因的。負責第一組的親面獸“家裡有急事”,回去還沒來;審訊出現僵局時,是老梟突破的,他感覺自己在現場“礙事”,便讓位肖俊主審,自己跑來當面報信兒,畢竟柳寡婦承認殺人是天大的“喜訊”!現在卻遭到大隊長全盤否定,這般滋味兒不好受!
張正義發現了豹子的鬱悶,便道:“到底對不對?要拿‘事實’說話!現在兩件事必須加班加點辦:勘查柳光蘭租住房,這是一;第二是到橫嶺水庫打撈光頭屍體?具體安排,喊春光來!”程勇本是像瘟雞一樣耷拉著腦袋,聽張局一說,趕忙走出會議室,站在樓梯口喊:“艾大艾大,張局叫你上來”“聽到了。”艾春光立即回應:肯定是要勘現場了...
“喻劍、喻劍?”—敲門聲響起,正在玩遊戲的喻探長聽出是“學長”,便應道:“稍等,愚見馬上開門!”“其他人在不在?曾法醫、闕昊天、童世嘉呢?”艾大進門,看著空蕩蕩的技術室問?
“愚見知道:探組全班人馬都在法醫室。來任務了?學長,我去叫他們”喻劍說罷,便朝法醫室跑去:他從學長沉鬱的表情裡讀出—“現場”終於來了!
一幫技術探員蜂擁而入,即刻圍住艾大?“都在好!準備器材,等我訊息?”春光迅速指令,便大踏步出門。一幫人立馬愣在當場:器材早就準備妥當!還要等?已經等到天都黑了...
艾春光進入會議室,看到五個人:張局、程大、豹子、小強、雨桐。張正義昂頭抽菸,程勇在捏菸頭,豹子腮幫子鼓著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兩個年輕人在看材料。“張局、程大,技術探組均已到位,請指示?”春光報告。
“艾大,現在柳光蘭已經交代殺害寧遠富的犯罪事實?”程勇眨眨眼道:“殺人現場在她的租住房,拋屍現場在橫嶺水庫。張局要求立即組織人手去勘查!”“室內現場沒問題,室外現場...光線不好。”艾春光實話實說。“先勘室內,再勘水庫!”張正義小眼寒光一閃道:“我倒要看看柳寡婦是不是又說謊?”“明白,我想看一下柳光蘭的交代材料?”春光竭力保持冷靜道:殺人現場在嫌犯家,還能理解;屍體就在橫嶺山腳的水庫裡,他實在難以接受。此前的大量偵探和種種跡象表明—寧光頭的身體應該在老鷹山碧羽湖呀!
“還在審—材料沒列印出來...”豹子言明:他離開審訊室時,僅僅是“粗線條”框住寡婦,詳細作案過程還在問。“那...張局程大,我建議再等等?”春光斟酌道:“從專業角度講,像這種半個月前的現場,勘查難度很大,不能排除現場被反覆清理。現在兇手已經落網,勘查的目的不是發現偵探線索,而是證實犯罪。因此我認為看過交代材料再勘查,針對性更強些。”“嗯?”張局鼻孔哼一聲道:“老任,你去繼續審,把作案經過詳詳細細搞清楚?”“知道了。”豹子捏一下鼻子,感覺有眼淚流入鼻腔。
任友軍走出指揮部,慢步下樓,從突審柳寡婦伊始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
根據第一組會議討論,決定由他、老梟、小威和金玉妍打頭陣。他負責主審、肖俊副審,李威記錄,金主任司職陪護以備柳光蘭上廁所之類的需要。
“柳光蘭,今天‘過年’,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找你來嗎?”任探長常規提問,欲打破物件的沉寂。“不曉得。”女人答地不溫不火。“我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希望你能如實講明白:臘月間以來的每一件事爭取寬大處理?”豹子隱晦地點出“寧光頭失蹤”的時間段,加以政策宣傳。
柳光蘭豎著頭,兩手擱在審訊椅扶手上,慢慢述說自己的生活起居:在桐溪中學陪讀。白天做保潔,下班後給女兒燒晚飯。女兒去上晚自習,她便出門到八卦商城一帶拾破爛。趕在女兒下課前,她回到家裡做家務。然後伺候女兒上床睡覺。第二天早起買新鮮菜,給女兒做早餐。女兒上學後,她便去別人家做活兒。女兒放寒假後,她便呆在家裡—很少出門。
瘦女人陳述的生活瑣事,當然不是老任想知道的答案。但從訊問角度看,被審物件願意交流是好現象。任探長按訊問提綱,做了一番法律宣傳後,直視女人問:“1月6日,陰曆臘月十三,你還記得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記的很清楚...”女人微微低頭,兩手絞到一起,緩緩道:“前幾天兩個領導到家裡找我,我都說給他們聽了,他們還記了...寧寧遠富要我還錢,我晚上還了五千塊錢,是在公路邊上還的。那晚上好冷...”柳光蘭回憶道,身子不由自主收縮一下。
“後來呢?還過錢後,你有沒有再見到寧遠富?”任友軍追問。女人遲疑片刻道:“沒、沒有。打他電話—沒人接,我還想還他錢的...”“我是問那天夜裡,你和寧遠富是不是又見面了?老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做、天在看!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好騙’是唄?”豹子站起來強調:他內心認定寡婦在“說謊”!這次和上次詢問不一樣,上次女人說什麼,只要邏輯上沒有矛盾,他便“信什麼”。後來核實表明—柳寡婦不但說謊,而且在感情程度、還債狀況等關鍵問題上騙的他好苦!
看到寡婦搖頭“否認”,他漸生怒氣。老梟悄悄碰一下他,溫聲插話:“柳光蘭,你仔細想想看:大過年的,哪個不想在家裡陪上人、老婆、小孩過年呢?我們不回去過年,加班找你來問話,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你心裡明白,我們也很清楚!我們領導苦口婆心地給你講那麼多政策呀、法律呀,主要是你書讀得少,擔心你一錯再錯吃虧,曉得吧?”“......”女人不吱聲,身子縮地更緊了...
“老任,你怎麼出來了?審得怎麼樣?”從家裡匆匆趕回來的楊志金正好走到辦案中心門口,看見豹子問。“審是審開了。恐怕寡婦交代地不徹底。還有一些問題?進去說”任友軍悶聲答,摸了一把鼓腮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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