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夜。心力交瘁的柳光蘭回到二樓客廳,坐在椅子上,像被抽了筋:錢——又少了五千...開春以後“保潔”是淡季,來錢慢了許多...過年前後放煙花的多,撿煙花筒容易價錢也還行,萬一碰到熟人呢...
“有人敲門?是姍姍忘了帶鑰匙?”柳光蘭抬頭看一眼牆上的電子鐘剛剛九點半,心想:“姑娘還沒到下自習時間呀?再說,她會打手機的。是聽錯了?”她站起身走到走廊上細聽,很快確定:是有人在敲自家的院門!“難道是‘他’來了?錢不是給過了嘛?還來幹嘛?”她心裡打個激靈,決定到門口探個究竟?
柳光蘭大著膽子走到院門後,便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蘭蘭、蘭蘭,是我,快開門來!”果然是寧遠富。“別敲了。錢都給你了,還來搞麼事?”女人低聲問:她畢竟是寡婦之身,擔心驚擾到鄰居,聽閒言碎語。“我餓了,想吃你炒的蛋炒飯”男人操著乞求的口吻道:“好蘭蘭,你行行好,放我進來?”柳光蘭稍加思索道:“吃飯行。我倆講好:你吃了就走,姑娘馬上放學了。”“好、好,我保證!你快開門吧?”光頭忙不迭答應。
女人剛擰開門鎖,男人便擠進來!寧遠富想摟抱近在咫尺的女人,柳光蘭往後急退道:“你要是毛手毛腳,現在就出去,沒的飯餵你。”男人只好縮回手,直搖道:“不動不動,你快幫我炒飯,餓死了...”
兩人來到廚房,寧光頭反手扣住門鎖,便從後猛一把抱住女人的細腰,疾聲道:“蘭蘭、蘭兒,想死我了!我想要想要你!”柳光蘭邊拼命掙扎,便低聲怒斥道:“說話不算話,你還是人唄?還是不是人我問你?”“你是人我就是人,你是鬼,我陪你做鬼!也不是頭一回?裝什麼裝!好香、好香,想死我了...”男人說著,便伸手向女人身上亂摸。柳光蘭又氣又急,慌了心神,終究拗不過男人,被迫由著光頭放肆......
可憐的瘦女人整好衣衫,憋著一肚子火炒飯。光頭懶洋洋倚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斜睨日思夜想的尤物,一副心滿意足的齷齪相。“快吃,吃完快走!”光蘭“啪”地將碗筷擱到方桌上,催促男人。“上次沒喝完的半瓶酒呢?”光頭也不生氣,慢悠悠問道:“沒酒—這粗飯怎麼咽地下去?”女人此刻只想趕在女兒回來前,儘早送走面前的這具“瘟神”,便從碗櫥裡拿出酒瓶、酒杯,一併放到男人面前。寧光頭自斟自飲、狼吞虎嚥,很快將酒、飯掃光。
柳光蘭雙手捏著圍裙,眼巴巴等著光頭“說走”?男人站起來,伸個懶腰,打個長呵欠道:“媽滴,真累死我了...我去睡了”女人趕緊開門,讓光頭離開:她還要收拾廚房,燒水,洗身子。誰知道男人沒下樓梯,而是朝著東頭她母女倆臥室去!柳光蘭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扯住光頭胳膊,低聲道:“富哥、富哥,姑娘馬上放學了,你回去睡吧?姑娘看到了不好。”“怎麼啦?嫌棄我呀?睡會兒覺都不行啦?”男人瞪眼,甩開女人手,噴著滿嘴酒氣道:“要不是我‘出錢’,她打哪哈(裡)有書讀?靠不住連飯都沒得吃!我睡你是看得起你,不是我吹牛的話,有多少女人想我睡,我還不高興呢。”女人剎那間呆在走廊上:“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啦?老天爺?要是姍姍看到我床上睡個大男人,還不嚇死了;就算她不嚇壞,我自己也羞死了...”
一陣寒風吹過,手足冰涼的女人回過神,看到光頭已經鑽進臥室。她慌忙跑過去。“富哥、富哥,我求求你,求求你好唄?”光蘭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苦苦哀求:“你趕緊走,趕緊走哦—你怎麼對我都行,以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聽你的、聽你的話。你真正不能在這哈睡,求求你、求求你富哥?”男人蹬掉鞋子,一屁股坐在大床上,獰笑道:“打電話你不接;發資訊—你不回,你不是狠地狠麼?忘恩負義的東西!你還怕‘這一出’呀?我偏要睡這哈,給老子倒杯水,老子高興了早點走;老子不快活,就等到小丫頭回來,一起睡,嘿嘿!”他罵完一通,倒身便睡。
柳光蘭瞪著床上豬一樣的男人,咀嚼著他剛才惡狠狠的歹毒話,心裡開始滴血,長時間潛伏在腦海裡的一個念頭騰雲駕霧而來:要他死!他不死,自己活受死罪不說,姑娘遲早要“遭殃”!她慢慢爬起來,走到客廳裡,悄悄打電話告訴姍姍——今晚媽媽有要緊事,不在家,你跟同學到宿舍擠一夜!
此時,舊仇新恨一起向法盲寡婦脆弱的神經襲來:如果不是因為寧光頭,忠實、勤勞的丈夫袁明軍就不會“出車禍”;明軍不出車禍,就不會丟下她母女倆含恨而去;如果丈夫在,女兒上學就不會缺錢,她也不會向光頭借錢;如果沒有“借錢”這檔事,她就不會被光頭脅迫屢次發生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一直鬧到現在光頭要對姍姍不利!
柳光蘭從廚房隱蔽角落裡,翻出無色無味的老鼠藥,直愣著兩眼,將藥倒入水杯,拿筷子猛攪幾下,便端著杯子去臥室。她來到臥室,便聽見寧光頭山響般的呼嚕聲。“要不要喊醒他,讓他把‘水’喝下去...”女人此刻猶豫了:電視上潘金蓮給武大郎“喂藥”的場面,和即將發生的一幕何其相似;後來壞女人被小叔子武松殺了。自己不是潘金蓮,怎麼能下這樣的毒手呢?萬一被人發現了,是要“抵命”的!自己死了,姍姍無父無母怎麼活...
恰在這時,男人突然坐起來,兇巴巴吼:“叫你倒杯水,也不是要你命,就這麼難啦!磨蹭麼事拿來我喝!”他見女人站那不動,便繼續發飆:“不聽話是不是?不聽話—老子給你講:小丫頭還沒回來,回來老子要她‘伺候’老子!”柳光蘭聽到這番話,心裡一片死灰:光頭做事“絕”,今天放過他,他指不定哪天會毀了姍姍自己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得逞!女人雙手穩住微顫的水杯,上前遞向男人道:“你小點兒聲,鄰居聽到不好。”寧光頭一把奪過水杯,一仰脖喝了個底朝天,將杯子扔在床上,又倒下睡。柳光蘭拿起杯子,退向門口,兩眼直勾勾盯住光頭?
很快,男人便開始抽搐、嘔吐,在床上拼命掙扎起來!女人嚇得蹲下身,縮成一團,不敢再往床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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