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這麼說,是我猜錯了?”
花廳中的氣氛無端的顯得有些壓抑,然而楊傑卻恍若未覺,先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片刻之後,又搖了搖頭,道。
“小公爺說的對,但也不對!”
朱儀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只是繼續平靜的追問道:“何解?”
這回,或許是因為到了關鍵的節點,所以,罕見的,楊傑的臉色變得認真起來,他開口道。
“我來找小公爺,拿出這份密信,確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也的確是想要說服小公爺,但,卻不是想聯手一搏,而是……”
“想請小公爺同我一起,拉寧遠侯下馬!”
聲音認真,但話語卻如石破天驚。
朱儀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先是愣了愣,旋即,他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鬆了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道。
“哈哈哈……”
原本寂靜的花廳當中,迴盪著朱儀響亮的笑聲。
直到片刻之後,朱儀看著沒有絲毫覺得不對的楊傑,才收斂笑容,道。
“楊世子,你剛剛的這番話,我就當沒有聽到,請回吧。”
楊傑沒有動,他只是坐在遠處,依舊平靜的望著朱儀,問道。
“小公爺難道就不想聽聽,我為何會說出如此讓小公爺發笑的話嗎?”
這番話他說的很認真,倒顯得朱儀剛剛的笑聲,很不合時宜。
抬手抿了口茶,朱儀好整以暇的看著楊傑,反問道。
“我說不想,楊世子就不說了嗎?”
楊傑一時無言,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朱儀還有心思打趣他。
罕見的,他都愣了愣,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想了想,楊傑同樣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藉以整理略有混亂的思緒,待放下茶盞,他臉上終於再度恢復了平靜和認真,道。
“小公爺或許不知,從小的時候起,我娘就教我一個道理,人在自己不能保護自己的時候,就要學會藉助別人的力量。”
對於楊傑的經歷,朱儀到底也是知道一些的。
楊洪多年不在京城,所以自幼時起,楊傑就是跟著母親長大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如今這位楊家老夫人已經亡故,無論朱儀和楊傑如今的關係如何,提及先人,必要的尊敬是要有的,這是教養問題。
所以,當楊傑開口的時候,朱儀便下意識的收起了所有隨意的神色,就連身子也直了起來。
這番動作雖然不大,但是也並不是讓人難以注意。
楊傑說著話,便見到了對面朱儀調整了姿態,於是,罕見的,楊傑的神色有了一絲波動,話語都停了一停。
不過,也只是片刻,楊傑便不急不緩的繼續開口,道。
“然而,無論是再親近的人,也沒有無緣無故會幫你的理由,所以,很早的時候,我就明白,想要藉助別人的力量,就要給別人帶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