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
吳太后坐在榻上,捧著一盞手爐,皺眉望著對面的自家兒子,問道。
“鈺哥兒,你實話告訴娘,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祁鈺同樣坐在對面的墩子上,面對吳氏的疑問,卻並沒有開口回應。
這般態度,頓時讓吳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她也不再多問,直接道。
“如今宮裡各種流言四起,皇后又閉宮自省,哀家聽說,孫氏那邊,已經召見了不少勳貴府邸的命婦,讓她們送些奴婢進宮伺候,之前你好不容易把這後宮清理乾淨,如今,難不成真要讓那孫氏在宮中復起,重新安插培植親信?”
“自然不是。”
這次,朱祁鈺總算是搖了搖頭,開口道。
“兒子今日過來,便是要請母妃幫忙。”
“說吧,你想讓哀家怎麼做……”
吳氏不滿的瞪了朱祁鈺一眼,無奈的開口道。
於是,朱祁鈺這才開口,對著吳氏說出了他的想法……
隨後不久,慈寧宮中。
孫太后手裡捻著一串佛珠,平靜的聽著底下人的稟報。
而在她的對面,赫然是朱祁鎮同樣斜靠在榻上。
打從正旦大宴,朱祁鎮闖出南宮之後,他似乎有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這數日以來,接連離開南宮,到了慈寧宮兩次。
但奇怪的是,雖然說他每次離開南宮,也仍然還有不少錦衣衛和禁軍“護衛”,可預想當中實質上的阻攔,卻並沒有出現。
與此同時,王勤侍立在下首,提心吊膽的開口道。
“……聖母之前吩咐的,從各府中選入宮人之事,第一批已經送進宮了,分別是成國公府,英國公府和寧陽侯府的人,總共二十一人,奴婢帶著人逐個看了,都是家世清白,手腳利落的人,他們所有人,都是世代在這幾家府邸做事,都是信得過的。”
“不過……”
王勤話頭一頓,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抬頭撇了一眼面前的兩位,這才小心翼翼的道。
“不過,除此之外,聖母下到各宮的懿旨,不管是調人,塞人還是拿人……基本都被頂了回來,說是……說是景陽宮那邊也下了懿旨,說皇后娘娘如今在宮中自省,一切事務,需等皇后娘娘處置。”
磕磕巴巴的把這番話說完,不出意料的是,緊接著,太上皇略帶怒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道。
“荒唐,母后是先皇之後,又加尊號,後宮之中,別說是汪氏,就算是吳氏,也需遵從母后,她拿什麼膽子,來頂著慈寧宮的懿旨!”
話音落下,王勤不敢怠慢,立刻跪倒在地,道。
“太上皇息怒,這都是底下的那幫人見風使舵,不分尊卑,您切莫因為這些小人氣壞了身子。”
朱祁鎮哼了一聲,顯然,仍然還是十分生氣。
倒是孫太后,輕輕撥弄著手裡的佛珠,並沒有因為王勤的話而動怒,不過,看到朱祁鎮這個樣子,她倒是皺起了眉頭,輕輕呵斥道。
“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又亂髮什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