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對著于謙的質疑,俞士悅卻搖了搖頭,道。
“廷益,你不要忘了,你這次出京,面對的不僅僅是各地的藩王,你敢擔保,各地的官員,就都是迫於壓力,所以對藩王的胡作非為聽之任之的嗎?”
“這些人當中,就沒有膽大包天之輩?”
“于冕他們留在京城,好歹還有諸多大臣可以照拂,但是去了杭州,才真正是天高皇帝遠,真出了什麼事,出手挽救都來不及。”
“何況……”
說著話,俞士悅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于謙眉頭一皺,問道。
“何況什麼?”
俞士悅遲疑了片刻,眨了眨眼,道。
“何況,你在京中的親族,又不止於冕這幾個孩子,你那女婿朱驥,他可還在錦衣衛中任職,沒有調令,離不開京城,璚英要是走了,豈不是夫妻分離?”
“還有,于冕的媳婦孃家也在京城,就算是他把媳婦也帶回杭州,可難道能把一大家子人都帶走?”
“只要有心針對,手段層出不窮,躲到哪……總之,去杭州避禍,不是什麼好法子。”
聽了俞士悅的分析,于謙也顯得有些苦惱。
他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眼下來看,又沒有其他的法子,他倒是可以託付如俞士悅這樣的老友照拂。
但是,這畢竟是朝堂爭端,他們一旦出手護住於家,只怕在朝堂上,也會產生不利的影響。
這一點,是于謙不願意見到的。
見於謙這副樣子,俞士悅罕見的感覺到十分爽快,你無所不能的於廷益,也有解決不了的事了吧?
沉吟片刻,俞次輔輕咳一聲,道。
“廷益,你既是為國效力,朝廷豈能坐視你後院起火?你且放心出去,于冕等人在京中,必定安安穩穩的,這一點,老夫向你保證!”
“真的?”
看著俞士悅信誓旦旦的樣子,于謙也一陣躊躇,他知道俞士悅不會輕易下這種保證,所謂君子一諾,言出必踐。
俞士悅只要這麼說了,那麼哪怕自己的官位不保,也一定是會做到的。
可是如此一來,人情可就欠大了……
躊躇片刻,于謙還是想要推拒,道。
“仕朝兄,我……”
“好,就這麼定了,你放心出京,于冕等人在京中,我來負責。”
話沒說完,俞次輔便大手一揮,止住了于謙的話頭,道。
“我看外頭管家也等了許久了,想必飯菜早已備好,雖是家宴,可老夫既然來了,就不客氣的蹭你一頓,走吧!”
說著話,俞次輔拉著于謙就起身往外走,讓這位於少保一臉的苦笑,道。
“那就……多謝仕朝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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