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告退了。”將棉巾遞給了等候收拾的宮女,清遠開口,妞妞臂膀,他現在累的只想當場躺平。
“我吩咐宮女備膳了,用過再走。”靳然平淡的語氣裡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還能說什麼呢?清遠無奈的一聳肩,跟著靳然走進昨晚用膳的亭子。想起昨夜的情景,心裡默默祈禱靳然可別又突然翻臉。驀地動作一頓,正要坐下的態勢硬生生停住,他這才想起,靳然今日沒有按時再次候著秀妃娘娘。
“靳然,那個秀妃娘娘探訪的時間早過了,她撲了個空會不會有什麼影響?”清遠問道,可別為了這件事害靳然丟了太子地位。
正接過宮女呈上酸梅湯的靳然杯子舉至唇邊,頓了下,眼中閃過一抹慌意,隨即被淡淡的反抗掩蓋,又繼續啜飲。
“沒事的。”靳然將杯盞放置几上,向清浥宮入口輕輕的掃了一眼。目光調回,唇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自會有人來替她‘伸張正義’。”
清遠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暗地吹了聲口哨。這排場較之昨日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吶!為數眾多的護院持刀開路,接下來的是數不清的宮女太監,正主兒都還沒走至亭邊,一堆閒雜人等就已將清幽精緻的庭園擠的水洩不通。
耍耍氣派也不是這麼個耍法啊。清遠無法苟同的猛搖頭,一瞥眼,清楚的看見靳然因喜愛的庭園被人見他而臉色一沉。
看那被拱護在眾人之中的男子身著金衣,上至發冠下至及履,無一不閃著金輝,那全身光芒反射讓人幾乎無法正視。清遠皺起的濃眉更是大肆糾結。這想當皇帝的宣告也太昭然若揭了吧?一點也不懂得掩飾,就只差沒把黃袍加身了。
“他是---你的皇弟靳菽?”清遠靠近靳然小聲點問道。
“嗯。”靳然輕應了一聲,在看見一名護院為了幫靳菽開路,踢散了地上模擬山水景色的假石一角時,神色更加峭寒。
糟了!清遠暗叫不好,趕忙端起茶盞,陪著笑遞到了靳然的面前。“喝杯茶順順氣吧!”看來開戰的時刻不遠嘍!
靳然冷然的撥開他的手,一抬頭,目光剛好迎上踏進亭子的靳菽。
“有事嗎?”靳然看向眼前這名同父異母的皇弟,語氣冰冷的沒有半絲溫度。
直至此時,近距離減弱了金光的折射,清遠才有辦法看清靳菽的面貌,容色白皙,眼小,鼻大,嘴尖,兩頰削瘦,四肢骨瘦如柴,偏偏頭顱又大的異常。兩隻小眼賊溜溜的轉,一點皇室氣質也無,若除去那身華貴服侍,像極了接頭的小癟三。
強壓在腦海裡拼了命思索,昨兒個傍晚見得秀妃明明不是長成這副德性子的,難不成鈴蘭國國主長相如此?轉頭偷看了靳然一眼,暗自慶幸,還好靳然不像父親。
“沒事不能來看看皇兄您嗎?”靳菽喋喋怪笑,不用人招呼,頸子坐了下來,“聽說皇兄操了一整天的兵?那可累的很嘍!該不會是有什麼打算了吧?”
累的人是我吶!清遠在一旁不悅的抿著唇,雙臂環胸斜睨著靳菽,眼中帶著不易察覺到防備,這小子擔心靳然擁兵自重,一得到訊息就來探虛實了。
靳然俊榮一板,根本不屑與他多言,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國兵力太弱,需要加強。”
“鈴蘭向來以文立國,根本不曾有外敵來犯,皇兄又何必杞人憂天?”靳菽嗤之以鼻,靳然根本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太子地位,私下訓練了一批專供他差遣的私人軍隊。技術狠狠的瞪了靳然一眼,絕對不能讓他得逞。